神奈喜看著坐在沙發上、哈欠就沒停過的男人,覺得這個世界越發玄幻,她低頭看了眼手裏的稿件,也就是她這次特地來拿的東西。
“你與我的初戀。”神奈喜念出那上頭的幾個大字,邊上還有個第五卷初稿的樣子,她抬頭再看他,抽著嘴角問道,“小喵罐?”
弘音點點頭,露出個自豪的笑容:“嗯,很可愛吧?”
神奈喜放下文稿,一把掩麵:“……總覺得某些酸酸甜甜的東西餿掉了。”
“誒?”弘音茫然地眨眨眼。
“……算了。”神奈喜懶得解釋,轉而問道,“弘音先生你怎麼會在寫小說?……還是這種類型的?”
“興趣啦興趣,反正夜鬥他多數時間都是在發閑,與其跟著他一起挨餓受凍,還不如自己去搞搞副業,不過我是沒想到阿喜就是神奈先生的女兒啦,世界真是小啊。”弘音說得理所應當,末了目光又朝神奈喜邊上飄了飄,他總覺得那個跟著她一起來的金發少年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個變態,還好他臉皮夠厚,“阿喜,不介紹下嗎?”
神奈喜張了張嘴,但又不知道說什麼,事實上他們倆也才認識了一天,不過至少有一件事能確定——
“我撿回家的。”
少年顯然很不喜歡這個說法,看變態的眼神移到了神奈喜身上,雖然不清楚眼前這個怎麼看都與愛情小說違和感超重的男人是誰,但他能看到身為靈的自己,一定也不簡單……當然,這並不妨礙他覺得他變態。
少年沉默了片刻,還是對男人說出了實情:“我忘記了,生前的事全部都忘記了,所以也沒有名字什麼的。”
“這樣啊。”
男人並沒有表現得驚訝,這種事對他似乎稀鬆平常,這也讓少年更確定了自己猜測。
神奈喜向弘音問道:“你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找回記憶嗎?像他這樣一直留在現世也不是辦法吧。”
“我可不知道。”弘音兩手一攤,搖了搖頭,“根據我死了這麼多年的經驗,他這種情況並不少見,像我也不記得自己生前的事。”
“你死了?!”少年震驚於弘音說的話,甚至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我當然死了啊,現在最多是個有了實體的死人……吧?”
神奈喜對上某人投來的目光,眼角一跳:“……你看我幹嘛?”
……
神奈喜感覺到了,少年的名詞庫正在飛速地更新,就好像她那晚上聽夜鬥說這些話時一樣,但是與近乎在聽奇幻故事的她心態完全不同,少年的心情就跟坐雲霄飛車一樣——
“神器……成為神器,是神明讓亡靈複活了嗎?所以才會有實體?”
弘音的臉色冷了下來,平時沒正經慣了,反倒顯得現在尤為嚴肅,他清楚明白地回答他:“你已經死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
少年的心也隨著弘音的話沉到最底——是啊,自己已經死了……已經……死了……
神奈喜有些不忍心看到他這樣,但她沒有多說任何一句話,因為她知道這個時候無論是什麼樣的安慰都是多餘的,還是讓他一個人靜靜比較好。
神奈喜再看向弘音,他正巧也在看她,然後一看就看了三分鍾,伴隨著邊上少年沉重心情,總覺得場麵有些讓人喘不上氣。
好吧,其實神奈喜有個問題已經在腦內飛繞了好幾圈就是沒問出口,這股憋著的氣讓她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這臉色活像他用手機編輯了半天郵件最後又刪掉的蠢樣子。”弘音眼睛往邊上斜,一臉的不忍直視。
“他……夜鬥嗎?”神奈喜其實知道自己這句話也是多問的,但就是這麼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