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在出租車上,葉思年看著車窗外,但話是對原隅說的。
"我考上教師編了,也麵試複試通過,準備去教書了。所以,我這周會去辦離職,也會從宿舍搬出來。"
原隅攥緊了拳頭,胸口一陣一陣的疼,他麵帶微笑,"是嗎,那真是恭喜你了。終於如願以償。"
葉思年靜靜的看他一眼,也笑了,"原董,謝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我,要去過自己的生活了。"
她深深的吸進一口氣,才能呼吸順暢。本來覺得,對原隅說出口,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出口才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恭喜你,葉思年。"原隅反複念叨這一句話。
看著葉思年進門,他打開自己房間的門,沒回頭,苦笑著關了門。
依靠在門框上,胸膛劇烈起伏。一股股的委屈噴湧而出。
三十多年,就中間斷了那三年。就這不起眼的三年,讓他的葉思年,遠走高飛了。
把家裏所有的酒都找出來,閉著眼睛往嘴裏灌。葉思年在大腦中跟走馬燈一樣,每個片段都是高清的。
他的辜負,他的拋棄。他痛苦悔過,他想念,想要葉思年。
什麼都不要,就要葉思年...
酒精麻痹了全部神經,醉倒之前,無數個葉思年,周身發光,在天花板上亂舞。
最後一哄而散,隻留下月光。
清晨,外麵大雪紛飛,房間裏的暖氣太足,原隅口幹舌燥的醒了。
腦袋昏沉不已,渾身都疼。
他記得昨天晚上好像摔了一跤,整個人趴在地板上狼狽的摸索酒瓶子。就這,還往嘴裏灌酒。
手機刺耳的響起來。
原隅甩了甩腦袋,按下接聽鍵。
"原董,上午有個會議,您在哪兒,我去接您。"
原隅揉揉太陽穴看了眼時鍾,已經上午十點了。外麵銀裝素裹,好看的甚至有些夢幻。
"不用,開遠程會議。對了,今天公司有什麼事情沒有?"
秘書尷尬的支吾半天,才開口,"那個,葉總來了,遞交了辭呈。我先壓了下來,想等著您回來處理。"
門外有皮鞋的聲音,原隅清醒了一陣兒,才歎口氣,"算了,我自己過去處理。你來接我,公司宿舍。"
說完掛掉電話,打開門。
就看見裹得特別嚴實的葉思年,和劉凡。劉凡手裏拎著行李箱,葉思年抱著一摞書。
倆人看見原隅衣衫不整,酒氣熏天的模樣,愣了一小會兒。
"原董,您沒去公司?"劉凡皺眉,放下行李箱,給原隅整了整領口。
看到他脖子上有一小塊兒破皮,想轉身去拿藥箱,被原隅給阻止。
他推開劉凡,走到葉思年麵前。穿著單薄的睡衣,絲毫沒覺得冷。
他的心,比這零下十幾度的溫度,更冷。
"好好工作,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就給我打電話。不管我在哪兒,都會給趕過去。"原隅拋出一個苦笑。
葉思年點頭,"原董進去吧,手都凍紅了。"
說完,抱著書,頭都不回的進了電梯。
劉凡為難的看原隅一眼,也跟著走了。
對麵空蕩蕩的房間開著門,還是幹淨整潔,還是沒有煙火氣的宿舍。為什麼這幾個月來,他覺得這房子比任何房子都牛逼,都喜歡。他寧願窩在這個小小的空間。
寧願躲在門後,聽著葉思年鑰匙開鎖的聲音,心裏就覺得踏實。也寧願,最好飯菜,端到這扇門口,等菜涼了再端回去。
葉思年在,他有了念想動力,他覺得葉思年隻是需要時間。可...
可葉思年說,她要去過她的生活。
如果,原隅再用之前醃臢的手段,葉思年可能這輩子都會躲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