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隅眯著眼睛,看著跟他一般高大的劉凡,冷笑一聲,"劉總好雅興,來這兒會客,還是找樂子?"
劉凡愣了一下,隨即發現,原隅眼裏的光芒閃耀,看來,恢複了清醒。
"原少。"
原隅推開他擋著的路,聲音飄過開,"不敢當。你每次叫我原少,我都要倒黴,以後劉總還是別叫了,就當我是個陌生人。"
劉凡扭頭,看著原隅背影消失。然後木呆呆的接通了電話。
電話裏葉思年的聲音特別低,"劉凡,你怎麼還沒過來?"
劉凡大踏步朝一個包廂進去,拿了包出來,聲音從容不迫,"來拿東西,正好碰見原少,就耽誤了一會兒。"
原隅?
葉思年躺在病床上,咳嗽了兩聲,伸出胳膊讓護士給她打針。
不過聽到原隅的名字,心髒還是頓疼了一下。自打她離開原氏後,原隅說到做到,真的沒來影響她生活,也沒派人來跟蹤。
她如願以償的站在講台上,雖然隻有短短的一個月,但已經滿足了。
馬上就要新年了,她也躺進了醫院裏。
醫生說,她撐不過幾個月了。本來腫瘤控製恢複的還不錯,更何況還做了手術。但這一次複發,相比前幾次,如洪水猛獸,勢不可擋。
短短一個月,已經擴散的特別凶。
"我想說你要不然就別過來了,我這一陣,身體沒勁兒,上午的化療藥打的我一開口就想吐。"葉思年疲倦的眨巴了下眼睛。
"你困的話先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我去公司收拾東西後,馬上就過去。"
葉思年無力的嗯了一聲,疲倦的閉上眼睛。
其實,在公寓的時候,就已經感覺不舒服。那時候,在麵館,她曾經動搖過,她想要不原諒原隅,人生就短短幾十年,就讓原隅如願,讓他生活的舒服一些。
畢竟,就算是她失憶,這麼多年對原隅的包容順從,已經成為一種本能,她根本控製不住。
但轉天,她偷偷去檢查了下,很多醫院都不抱有希望。想讓她保守治療,回家養一陣兒去。
這所謂的養一陣兒,也可以解讀成,回家等死去。
她渾身疼,半夢半醒,之後又迷迷糊糊睡著了。感覺到有個很大的手輕輕的撫摸了下她額頭,她在夢裏以為來人是原隅,便小心的蹭了蹭那手心。
很快,手就離開了。蹭熱的皮膚,被冷氣給占據。
葉思年做了很多的夢,夢裏原隅是個長得特別好看,特別倔的小孩兒,穿著馬甲小皮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冷聲問到,"你看什麼呢?"
夢裏的葉思年一見到這個高貴的小王子就有點兒拔不出眼睛來,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黏在男孩兒身上。兩個人,跟時空轉換一樣,忽然這樣,又忽然那樣。
葉思年睜眼睛,發現天暗了,燈也被調的特別暗。
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小客廳裏,劉凡很認真的在批改文件,電腦的光,把他的臉鍍上一層光。
恍惚中,她覺得,次曾相識。就好像,原隅也坐在這裏,小心翼翼守護她一樣。
"當年,我做手術的錢,是你給的對不對?"
劉凡轉頭,看到葉思年扶著門框站著,一臉的笑意。
他放下電腦,過去把葉思年扶到沙發上,裹上毯子,把一直溫著的飯菜端出來,擺滿了一張茶幾,甚至自己的電腦都扔到角落裏。
"你怎麼知道,後來去查過了?"
是,查過了,因為皮包夾層裏有一張發票。她很久之後才發現,心裏一直堵的難受。選擇今天說出來,單純的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劉凡慢慢把粥吹涼,一口口喂給葉思年。吃了幾口,葉思年就飽了,她胃口不是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