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閉眼就想到了王堯那張臉。就這麼反複折騰了快半個時辰,身體先抵抗不住,終於睡去。
就在迷糊之中,她隱約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那聲音很近,似乎就在她的耳邊,帶著幾分做作的溫柔和譏笑。
她猛地睜開眼,正看見了坐在床邊的一個人影,她像是被雷擊了一樣,噌地做起了身。
那人的臉往她麵前湊了湊,揶揄地笑了:“韻兒,再見了王堯哥哥這幅見外的模樣可不好。”
他依舊如以前一般消瘦纖細,身段如女子,麵容有一種獨特的陰柔感,笑起來的時候有幾分邪氣。
“你沒死?”陸舒韻一邊和他說話,一邊用眼睛打量房間,她住客房是二樓,景譞在一樓守著,他是如何無聲無息地潛進來的?
王堯的眼睛緊緊追隨著她的一舉一動,露出個可以算得上“嫵媚”的笑容:“韻兒,我要是不死,怎麼能擺脫皇上……哦不,先皇的掌控呢?”
看陸舒韻發愣他得意地擺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我給他做了那麼多肮髒的事兒,那老狐狸明知自己大限將至,怎麼會輕易放過我?就算你不殺我,他遲早也會找機會除掉我,我何不反客為主呢?”
陸舒韻想到當時的場景,依稀還記得自己的匕首插入他胸膛時候的力度:“不可能,你當時明明……明明我真的捅了你一刀,明明看著你斷了氣!”
“嗤”王堯笑了,一雙狹長的眼睛眯了眯:“你可知道我這種人,每天有多少人想要殺我?身上沒有些防身的手段,怎麼敢出來走動?你可又知道,世上還有能令人假死的藥?要不是你捅的那一刀,讓老皇帝當真以為我死了,我又如何有機會再次才出現在你麵前?”
他全都算計好了?他一開始就打算利用假死騙過皇上?
陸舒韻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以濕潤自己幹澀的喉嚨:“你既然已經躲避過了先皇的眼睛,為何現在還要出來?你帶走我爹又想做什麼?
說到這個,王堯眼睛裏露出一絲興奮的光彩,把臉更湊近陸舒韻,好整以暇地看著陸舒韻因為後背貼在牆上避無可避露出的尷尬表情:“韻兒,你果然還能認得我們的暗號!我就知道!”
“你到底抓我爹做什麼!”陸舒韻不想再和他廢話,手緩緩伸到自己的枕頭下麵,想要抽出藏在下麵的匕首。
王堯用一根手指在她的臉頰邊撩起一縷青絲,輕輕地撫弄,柔聲道:“怎麼能叫我抓走了義父呢?是義父想回家,要跟著我走,我們說好了,要一起回德涉去,現在,我們一家三口就差你了,所以,我來接你了,韻兒。”
陸舒韻立刻便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猛地從枕頭下抽出匕首,看也不看,朝著王堯紮去。
手被人猛地抓住,王堯抓著她的手,嘴上帶笑,眼睛裏卻是譏諷:“韻兒,你還要再殺我一次不成?這麼久了,你還沒消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