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到小鹿纖長的睫毛在她的手掌裏輕輕翕動兩下,兩滴溫潤的液體無聲地掉在她的掌心。
“小鹿,別怕,我們回家吧。”陸舒韻連忙叫上景譞,三人匆匆退出了人群。
看到死人之後,大家的心情都很壓抑,小鹿更是一下午都一聲不吭。陸舒韻哄了好久才哄好。
官府的人來了之後確定為他殺,但是查了數日,始終都沒有找到凶手。因為最近村裏沒有外人來過,而本村的人都和死者沒什麼大到要殺人的仇怨,這案子便暫時與先前那樁命案一起變成了懸案。
村裏人心惶惶,每天天一黑就閉門不出,小孩子玩耍都不讓離開院子。
然而這件事並沒有因為他們的謹慎而結束,消停了一個月之後,就在大家以為不會再死人的時候,又死了一個人。
陸舒韻沒想到,死的這個人竟然是李氏的丈夫。那個大咧咧的胖女人李氏看到她丈夫的屍身的時候,隻來得及大喊一聲,便昏死了過去。
陸舒韻看到那個憨厚的男人躺在血泊之中,脖子上一條長長的口子向外翻著,一擊致命。這讓陸舒韻感到既可怕又憤怒,這凶手仿佛是一個變態,在不停地殺人練手,手法逐漸純熟。
三個死者之間沒什麼特別的聯係,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同鄉人、男性和年齡差不多都是四十來歲,除此之外,再找不到任何線索。
這次官府再不敢怠慢,直接讓官兵駐紮在了村裏,夜裏換班巡邏,但始終再不見那個凶手出現。
陸煜吃飯的擔憂地對陸舒韻說:“韻兒,小鹿這些日子夜裏時常做噩夢,這孩子莫不是被最近發生的事情嚇到了?要不,我們帶著他離開這裏吧。”
陸舒韻看了一眼坐在門檻上發呆的小鹿,有些無奈:“爹,現在官府戒嚴,不讓進也不讓出,咱們想走都走不了。”
陸煜歎了口氣,隻是心疼小鹿最近愈發地沉默寡言,夜夜噩夢纏身,消瘦了不少。
“我去勸勸他,爹你不要擔心。”陸舒韻也坐到門檻上去,和小鹿並排坐下。
小鹿隻是眨眨眼,沒有說話。
他的臉色最近愈發的蒼白,看起來病懨懨的,沒什麼精神。他的眼睛望著遠處,纖長的睫毛像一麵小扇子,默然不語的時候像個好看的人偶娃娃。
“姐姐,如果我做了錯事,你會怪我嗎?”陸舒韻本想要先開口,卻沒想到他先說話了。
陸舒韻笑著摸摸他的頭:“那得看是什麼錯事,人總要為自己做的錯事負起責任,敢作敢當才是好孩子。”
小鹿的頭歪了歪,思考了一陣,像一隻在聆聽的小鳥,眨眨眼:“如果我做了錯事,你會怪我嗎?”
陸舒韻攬住他的肩膀:“傻瓜,姐姐怎麼會真的怪你呢?不管你做什麼,知道知錯能改,姐姐就不會怪你。”
小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把頭埋在陸舒韻肩上。
沉默了許久,他低低地說:“姐姐,我會做一個好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