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連任總統(2 / 3)

即使是弗裏蒙特退出了競選,林肯的選票也隻比麥克萊倫多出二十萬張。

盡管受到諷刺和指責,林肯依然平靜地對待一切。他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不去理會。

“我渴望這樣來處理這個問題,”他說,“如果最終我放下對權力的激情,我失去了地球上所有我的朋友,至少我還有一個朋友,那個朋友會存在於我的心靈深處……我不一定要贏,但我一定要活得真實;我不一定要成功,但我一定要去實踐。”

由於身心疲憊,他經常臉朝天躺在沙發上,順手拿起一冊《聖經》,向約伯尋求心理安慰。

“現在你要如實,我要問你,你要告訴我。”

1864年夏天,林肯與三年前離開伊利諾斯平原時相比,簡直變了一個人。他身體不再強健,情緒不再好。一年年他的笑聲越來越少了,臉上的皺紋深了,肩部駝了,雙頰凹了進去。慢性消化不良折磨著他,他的腿總是冰冷的,幾乎睡不著覺。他總是習慣性地麵帶痛苦表情。他對一個朋友說:“我感覺我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當奧古斯塔斯看到1865年做成的林肯麵部模型時,這位著名的雕塑家認為那是死人的麵部模型。他堅持說他臉上帶著死人的標記。

曾經在白宮生活了幾個月,創作《解放黑奴宣言》的畫家卡朋特寫道:

在“荒野”之戰的頭一周,總統幾乎沒有睡覺。在這段時間中,曾經有一天我穿過家庭單元大廳時我看到他穿著長長的睡袍,手背在後麵,來回踱步。眼睛周圍是深深的黑眼圈。頭低到了胸前——一副悲傷焦慮、顧慮重重的樣子。有一段日子我看到他滿是皺紋的臉上布滿淚水。

來訪者發現林肯癱倒在椅子上,如此無精打采,他們和他打招呼時他連抬頭和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我有時候很怪,”他公然說,“有時候,我幻想人群中的每個人每天都跑來用手指戳我,將我身上殘存的一點活力都被帶走了。”

他告訴《湯姆叔叔的小屋》的作者斯托夫人,說他活不到看見和平的那天。

“這場戰爭正在吞噬我的生命。”

他的朋友被他的身體變化嚇呆了,勸他去度一次假。

“兩三周的假期對我於事無補,”他回答道,“我放不下思想包袱,我幾乎不知道該怎麼去休息,身心的疲憊,趕都趕不走。”

“孤兒寡母的呼叫總是縈繞在他耳旁。”林肯的秘書說道。

母親、愛人和妻子們每天哭著跑去找他,乞求他放過她們即將去戰場送死的男人。無論他是多麼精疲力盡,他總是要去聽他們的故事,一般都會答應他們的請求,因為他見不得女人哭,尤其是懷裏還抱著嬰兒的女人。

“在我死後,”他咕噥著,“我希望人們對我的評價是:我拔掉的是薊,在我認為應該種花的地方種下了花。”

將軍們責罵他,斯坦頓咆哮著說:林肯的仁慈破壞了軍隊的紀律,他應該收手。但是事實是他見不得準將們的殘忍手段和正規軍隊的專治。另一方麵,他熱愛那些他還要依靠他們取得戰爭勝利的誌願者——那些像他一樣從森林和農場走來的人。

有人因為膽小要被槍決。林肯會饒恕他,他說:“我從來都不確定我自己在戰場上是否會扔下槍逃跑。”

有誌願者因為戀家從軍隊跑掉。林肯說:“嗯,我認為槍斃他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來自佛蒙特州農場的一個男孩因為極度疲勞,站崗時睡著了,要被判死刑。“我可能也會做出那樣的事。”林肯會這樣說。

他曾經致電梅裏說:“我不希望看到任何十八歲以下的男孩子被處決。”在聯邦軍隊這個年齡段的士兵有一百多萬。實際上他們有五分之一不滿十六歲,十分之一不滿十五歲。

有時總統會在最嚴肅的消息中使用一點小幽默。比如說,他給穆林格安致電時說:“如果你還沒有殺掉巴尼,那就別殺他了。”

林肯為喪子的母親們感到深深的悲痛。在1864年11月21日,他寫下了一生中最優美最有名的信。牛津大學將其複印版懸掛在牆上,作為無人能及的完美精致的措辭典範。雖然是以散文的形式寫的,卻也是無意間能夠引起共鳴的詩歌。

1864年11月21日於華盛頓白宮

致馬薩諸塞州,波斯頓的比克斯比夫人尊敬的夫人:

我看到了一份由馬薩諸塞州軍區副官長委托陸軍部遞交的報告,得知您就是在戰場上光榮犧牲的五兄弟的母親。我知道你承受著難以形容的悲慟,任何企圖給你帶去安慰的語言都是蒼白無力和於事無補的,但我還是抑製不住要這樣做。共和國感謝他們為以死相報,願您為您的兒子感到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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