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暗殺總統(3 / 3)

有人高呼戲院要被炸掉,驚恐帶來的狂暴成倍增長,一隊瘋狂的士兵衝進戲院,用步槍和刺刀控製了整個觀眾,大叫:“走出來,你個該死的,走出來!”

觀眾中的醫生為林肯檢查了傷情,知道是致命傷,他拒絕將正垂死掙紮的林肯送回白宮,四個士兵將林肯抬起來了,兩個人抬肩膀,兩個人抬腳,將林肯修長且正下垂的身體抬出戲院,放在大街上。從傷口湧出的鮮血染紅了人行道,人們紛紛跪下來,用手帕將血漬擦淨。他們將把沾滿林肯鮮血的手帕珍藏一輩子,死後當做無價財產傳給自己的孩子。

騎兵隨後留出空閑地,然後熱心的人們將危在旦夕的林肯從大街上送到一個裁縫租住的廉價公寓裏。床太短,林肯很難將身子放好。他們將床拖到旁邊的煤氣火焰旁。

這是一個大廳,在床的上方,掛著羅薩·伯尼波爾的畫《馬事》。

這個悲慘的消息就像一場龍卷風一樣迅速席卷華盛頓。隨後,人們發現就在林肯遇刺同時,國務卿西沃德在床上被人刺死。在這些黑色事實外,恐怖謠言開始傳開:副總統約翰遜被殺?斯坦頓被殺?格蘭特被殺?

現在人們開始明白,李將軍的投降隻是個詭計。南方邦聯小心地進入華盛頓,然後想通過一係列謀殺讓整個政府癱瘓,這樣南方軍團就可以重新武裝起來,一場比以往更血腥的戰鬥即將打響。

神秘的報信者衝進居住區,在人行道上開始喊叫,接連喊了三次秘密社團。北方聯邦在召喚下醒來,成員們拿起來複槍衝到大街上集合。

人們拿著火把及繩索在小鎮上奔走,並大呼:“燒掉福特戲院,絞死叛國者,殺死叛亂者!”

這是美國曆史上最瘋狂的一個晚上。

電報迅速將該消息傳開,並讓整個美國開始著火。南方的同情者及支持者在鐵軌下被折磨著,有的人的屍骨被鋪路石碾碎。美國巴爾的摩的圖片展覽館被攻擊並被摧毀,因為他們涉嫌藏有布斯的照片,一個馬裏蘭州的編輯被槍殺,因為他用下流話罵過林肯。

總統死了,副總統約翰遜喝醉了躺在床上頭發上沾滿泥土,國務卿西沃德被刺也處在死亡的邊緣,現在,斯坦頓迅速開始掌權,他就是那個脾氣古怪、粗魯且脾氣暴躁的戰事部長。

看到政府內所有的高官都被刺了,斯坦頓極其興奮,他下了一個又一個命令,他在林肯身旁寫了一個又一個命令,他指揮軍隊保護自己的住處及自己同事們的住處,他宣布華盛頓進入緊急狀態,哥倫比亞特區的整個軍隊及警察部隊,附近軍營的士兵、民兵及防禦工事,美國國家特務機關,軍事法庭的間諜都進入戰鬥警備,他將警戒網撒在了整個華盛頓。他在每個渡口都派人監視,並命令拖拉機、汽船及炮艇在波托馬克河流域巡邏。

斯坦頓給紐約警察局長打電話,讓他帶來最好的偵探,他還發電報要密切監視美國與加拿大邊境,並命令美國巴爾的摩及俄亥俄鐵路公司的總裁在費城攔截格蘭特將軍,將他立即帶回到華盛頓。

他隨即派了一個旅的步兵進入馬裏蘭,然後在林肯遇刺後火速派了一千名騎兵,他一遍又一遍地說:“我們要得到南方,我們要從最外圍包圍波托馬克河。”

布斯發射的子彈從左耳下麵穿透了林肯的頭部,並從對角穿透了腦袋,身體稍微虛弱點的人當場就會死亡,但林肯後來竟活了九個小時,並痛苦地呻吟著。

林肯夫人待在鄰近的房子裏,但她無時無刻不在要求自己要去林肯的身邊,她哭泣著並尖叫著:“上帝啊,是我將我丈夫送上死亡之路的嗎?”

瑪麗親吻著林肯的臉,然後將自己沾滿淚水的臉頰放在林肯的臉上。突然,林肯比以前更大聲地呻吟,呼吸聲也更大了。林肯夫人尖叫著,突然暈倒在地上。

斯坦頓迅速衝進房子裏,大聲叫到:“將那個女人帶出去,不要讓她再進來了。”

七點後不久,呻吟聲漸漸停止,林肯的呼吸漸漸地停了下來。當時在場的一個林肯的秘書這樣說:“一種無法形容的安靜感降落在疲倦的林肯身上。”

在最後的平靜時刻,快樂記憶的碎片可能會在他心靈深處突然浮現上來,很久之前就消失的景象:在印第安納州鹿角穀的開放梭口前,一團圓木火正在夜色下激烈地燃燒;咆哮著的桑格牛跳進新塞勒姆的水閘裏;安·拉特利奇在手紡車旁唱歌;老朋友在嘲笑自己的玉米;奧蘭多·凱洛格講述結巴法官的故事;斯普林菲爾德的法律事務辦公室裏的牆壁上沾滿墨水,鮮花種子在書架上開始發芽。

在林肯長時間與死神搏鬥的過程中,軍隊外科醫生裏勒坐在總統的床邊並握住林肯的手。七點二十後,裏勒醫生將林肯已沒有脈搏跳動的手臂合攏,並將半美元銀幣放在林肯眼瞼上,這樣就能讓眼睛永遠閉起來,然後用手帕將林肯的下巴綁好,一個牧師提議為林肯祈禱。冰冷的雨水落在屋頂上,巴恩斯將軍將覆麵紙放在死去的總統臉上,斯坦頓邊哭泣,邊拉下窗戶的遮光簾,防止拂曉的光線射進來,斯坦頓整晚隻是在重複一句值得紀念的話:“現在,林肯永垂不朽了。”

第二天,林肯的兒子特德還在白宮問一個打電話的人,他的父親是不是已在天堂了,“我肯定他是在天堂了。”這個人回答道。

“那麼我很高興他終於走了,因為他來到白宮後,從來沒有高興過,對他來說,這裏不是一個好地方。”特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