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德在寫給《商業廣告雜誌》的一封信中這樣譴責林肯夫人:“她是個說謊者,她是個強盜。”
回到伊利諾斯州後幾年,林肯夫人成了斯普林菲爾德村裏的“可怕之人”,她堅持“古怪而很普通的交談”,並稱“病人林肯在自己的住處是第二個蘇格拉底”。這些都讓《哈特福德晚間新聞》雜誌吃驚,但《斯普林菲爾德雜誌》這樣陳述:“多年來,林肯夫人一直發瘋,她應該讓自己的奇怪舉動得到原諒。”
“林肯夫人,那個討厭的女人,她在全世界麵前以自己的反複無常給整個民族帶來了羞辱。”
林肯夫人因這些攻擊而苦惱,她將自己的一切苦惱通過一封信向凱克莉傾訴:
羅伯特昨晚像個瘋子,他威脅我要自殺,因為昨天的《世界報》出版了那封信。我一邊哭泣一邊給你寫信。今天上午,我祈禱死亡。隻有我可愛的特德不讓我死。
林肯夫人與自己的姐妹及族人都關係疏遠了,她最後甚至和羅伯特也鬧僵了。林肯夫人惡毒地蔑視並誹謗羅伯特,有的內容太過苦澀,以至於公開出版前必須被刪掉。
當林肯夫人四十九歲時,她給黑人裁縫寫信時這樣說:“我感覺自己好像不是你的朋友,也沒有拯救你。”
在美國曆史上,沒有另外一個人像林肯一樣被尊敬被愛戴;同時,沒有哪個女人像林肯夫人一樣被人們如此深深地譴責。
在林肯夫人嚐試賣掉自己的舊衣服後不到一個月,林肯的財產問題就被解決了,林肯的財產總價值約11.0295萬美元,這筆財產被林肯夫人及她的兩個兒子分了,他們各自得到3.6765萬美元。
現在,林肯夫人帶著兒子特德來到國外,過著孤獨的生活,讀法國,且看不到任何美國人。
很快,她又變得貧窮了,她懇求美國參議院同意給她每年500美元的養老金,這些請求在參議院遭到了眾人的噓聲。
“她是個卑鄙的騙子。”愛荷華州參議員赫威爾疾呼道。
“林肯夫人對林肯不忠誠,她帶著反叛去同情林肯,她不值得得到施舍。”伊利諾斯州參議員亞特說道。
經過幾個月的耽擱和責罵,她終於得到了每年3千美元的退休金。
1871年夏天,特德死於傷寒症,死時帶著極大的痛苦。林肯夫人唯一的兒子羅伯特結婚了。
沒有朋友的林肯夫人孤單並處於絕望,瑪麗·林肯成為迷惑的犧牲者。有一天在佛羅裏達州的傑克遜維爾,她買了一杯咖啡,並拒絕喝掉,她發誓這杯咖啡裏有毒。
林肯夫人登上了去芝加哥的火車,並懇求一個家庭醫生拯救羅伯特的生命,但羅伯特並沒有生病。醫生與林肯夫人在車站見麵,並與林肯夫人在“大太平洋酒店”一起待了一周,希望以此讓林肯夫人平靜下來。
晚上,林肯夫人經常會跑到醫生的房間裏,斷言魔鬼要殺她,印第安人正在用線將她的腦袋捆住,還稱醫生從自己的大腦裏拿出了鋼鐵。
白天時,林肯夫人就去商店,荒謬地購物。比如,花300美元去買帶花邊的窗簾,而她根本沒家也沒地方放置。
帶著沉重的心情,羅伯特·林肯將自己的母親告上芝加哥地方法院,提出對其母親是否心智健全進行審訊,一個由十二人組成的陪審團最後決定,林肯夫人的確瘋了。最後,她被送往伊利諾斯州巴達維亞的一個私人精神病院治療。
去那裏十三個月後,不幸的是林肯夫人還沒有被治愈就被放了出來。最後,這個貧困悲慘的女人來到國外與陌生人一起生活,並拒絕給羅伯特寫信或將自己的地址告訴他。
當她在法國波城時,有一天,她拿著活梯準備在壁爐上掛一幅畫。突然,活梯斷了,林肯夫人掉了下來,摔壞了脊髓。很長一段時間,她甚至連走路都困難。
林肯夫人返回自己的家鄉,她即將死去,她在自己姐姐愛德華茲夫人的家裏度過了自己的最後時日,她時不時地說:“你現在應該祈禱,我現在要被帶到自己丈夫及孩子們身邊去了。”
盡管那時,林肯夫人有6千美元的現金及價值7.5萬美元的政府公債,然而她卻依然被荒謬的貧困所困擾。她還擔心自己後來當了國防部長的兒子羅伯特會像其父親一樣被刺殺。
她急切地想從困擾自己的現實中逃脫,她逃避每個人,將自己的家門及窗戶緊閉,並拉下窗簾讓自己的房間變黑,然後在外麵陽光充足時在屋內點上蠟燭。
“沒有誰能說服林肯夫人去外麵享受新鮮空氣。”林肯夫人的私人醫生說。
在孤獨及溫柔的燭光中,她記憶的翅膀將其帶回到以前的殘忍年代,並最終停留在自己年輕的女人氣質中。她又一次夢見與道格拉斯一起跳華爾茲舞,被他高雅的氣質所迷倒,然後聽他演奏的優美樂章。
有時,她還想到了自己其他的情人,一個名叫亞伯拉罕·林肯的年輕男子來向她求婚。的確,林肯隻是個貧困並充滿奮鬥欲的居家型律師,他住在施皮德商店上麵的閣樓裏,但林肯夫人相信,隻要她努力去鼓勵他,他就能成為美國總統。她努力地讓自己在林肯麵前變得美麗。盡管她在十五年中除了深深的黑色衣服外,什麼也沒有穿,但在這樣的時刻,她還是會去斯普林菲爾德的商店。而且據她的私人醫生說,她買了大量的絲綢及婦孺衣料,用箱子裝著,並帶上車。
1882年,在一個夏季平靜的晚上,一個貧困、疲憊、暴躁的靈魂正如她經常祈禱的一樣,終於被釋放了。在一次意外癱瘓後,林肯夫人在其姐姐家中安靜地離開了人世。四十年前,在同樣的地方,亞伯拉罕·林肯曾為她戴上了“永恒的愛”的結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