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正眼看著他了。
我真的正在正眼凝視著他。
不再垂眸,不再逃避。
這對嚴天澤來說,是驚喜,也是意外。
我願意正眼看著他,隻是為了裝模作樣,消除他對我真正身分的懷疑。
可是,我願意正眼看著他,卻是他這三年以來得到最大的榮幸。
即使每天有寶貝兒子的陪伴,這三年他沒有一天過得幸福,思念一個人是世上最煎熬,最痛苦的一件事情,所以,他怎麼可能過得好,根本就沒辦法過得好。
如今我回來了,就近在他眼前,是無比的榮幸也是無比幸福,還有無比的快樂。
他不說話,像沒有把我的裝模作樣放在心裏。
伸起一隻手,骨節分明的長指輕輕地撫上我臉頰,紋路清晰卻又不粗糙的指腹,在我臉頰來來回回,帶著貪婪和眷戀反複摩挲。
曾幾何時,他也很喜歡這樣子摩挲我的臉部,還有勾勒我臉的輪廓。
他說我臉的輪廓特別的美,是一種與眾不同的美。
再次重溫這種熟悉的感覺。
溫暖,幸福,感動集一體充斥著整個心房。
撫摸夠我的臉頰,他的指腹開始勾勒我臉部輪廓,從額頭,眼睛,鼻子……,慢慢滑落至下巴,頸部,再轉向另一邊從頸部雙開始勾勒而上。
最後到達額頭那一刻,他呢喃了一句:“輪廓依然是如此的熟悉。”
他這句呢喃,充斥著心疼,還有更多的是自責。
我不禁一怔。
難道,他其實早就知道我被毀容了。
隻是,他沒想過我會換了容貌出現在他眼前,而給我成功換容貌的人竟是他的弟弟。
他指腹再次在我臉頰反複眷戀,眼眶一瞬間溢滿淚花,臉色也突然痛苦起來。
他薄唇微啟,啞聲問:“是不是很疼?”
雖然他沒有問到重點,指的是毀容後的疼,還是整容時候的疼,但他沙啞的聲音裏,滿滿都是讓我疼痛的感覺,現在還能清楚看到,他雙唇明顯在顫抖,是心疼到雙唇都發抖了嗎?
突然,雙眼一熱一漲,眼淚便奪眶而出。
我知道自己這樣很不爭氣,一切的偽裝,完全主動敗下陣腳了。
但就是舍不得看著這個男人為我這般心疼。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我的喜怒哀樂就這樣被這個男人牽絆著走,他開心我就開心,他傷心我也傷心。
真的真的無法欺騙自己了,我太愛太愛這個男人,以前愛,現在也一樣的愛。
不,現在比以前更愛了。
因為,看到了當父親後,對兒子疼愛有加的一麵,所以,自然就更愛了。
我本能反應要伸手擦眼淚,結果,才發現自己雙手被綁住了。
該死的男人,綁的時間都夠長的,還不給我鬆綁。
於是,我一隻腳用力踹了踹他腰,下達命令:“給我鬆綁,雙手都勒疼了,要出血了。”
他沒有想到,我是心疼他而哭了,以為我雙手疼得哭了,所以,誤打誤撞地,他馬上給我鬆綁。
一邊鬆綁,一邊對我懺悔:“對不起,我害怕你又會逃跑,所以把你綁起來了,同時,讓那一夜還原,讓你不許再逃避我。”
聽了他的道歉和解釋後,這樣的解釋還可以接受,可是,他真的想著要還原那一夜,這就沒辦法接受。
所以,我不說話,抵死也不要開口承認我就是我。
成功被鬆綁後,我開始蠕動身體,被綁了這麼長時間,隻是想鬆弛一下筋骨,擦擦臉上還未幹透的眼淚。
嚴天澤便以為我這是要逃跑的作戰姿勢,立即像隻餓狼將我撲倒,用健碩的身體將我緊緊壓住。
這一撲,時隔三年時間的熟悉感,頓時在心裏和腦海裏清晰浮現。
還有,身體與身體如此親密無間貼合,那觸感完全是一模一樣。
嚴天澤敢肯定,我這身體就是我的,容貌是改變了,但身體依舊是一模一樣。
重點是。
他的身體又起反應了。
他不是個濫情和隨便的男人,更不是那種,腦子裏總是裝著,對女人不幹淨思想的不純潔男人。
他是個用情專一的男人,若是不熟悉,若是從未觸碰過,是不會動不動就起反應。
他的身體熱得很迅速,滾燙滾燙的,完完全全傳遞到我身體裏,我身體也一下子滾燙滾燙的。
小臉也漲紅,一直紅到了耳根。
彼此的呼吸也變得灼熱,急促,並且難受,眼裏同時冒著一樣的渴望色彩。
口幹舌燥的嚴天澤,難受地吞了吞口水,喉結起伏的動作很厲害,明顯是渴望得不得了。
他俯視我,眼神灼得熱烈,臉上寫滿了迫不急待,幹燥的喉間艱難迸發字眼:“試一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