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愛人,和我的兒子都需要我,所以,我的的確確不能衝動,不能變成一個為了複仇而雙手沾滿鮮血的魔鬼。
我仰視嚴天澤,含著淚花的眼神既焦急又害怕,“天澤,你有想好要怎麼跟兒子解釋了嗎?解釋給他聽,他親生媽媽就是我,但因為某些原因,所以容貌改變了,咱們兒子能接受嗎?能懂得我的迫不得已嗎?”
要與兒子母子相認,我才能可以光明正大的彌補,彌補兒子我這三年時間對他的缺席和不聞不問。
但我又害怕,兒子會說,我本人的樣子跟照片的樣子不一樣,會否決我是他的親生媽媽,也會拒絕承認我這個親生媽媽。
其實。
毀容後,嚴天宇對我說過,我若想要恢複以前的容貌,他一定能為我實現這個願望。
可當時,我眼裏,心裏全是複仇,被仇恨所衝昏頭腦的我,選擇不恢複以前的容貌,換了另一張容貌回來複仇。
嚴天澤摟著我一起坐起身,他不焦急回答我的疑問。
他向我伸來一隻手,借著落地窗照進來的黃昏迷人色彩,溫柔撫上我的臉,紋路清晰而不粗糙的指腹,又開始摩挲我精致的臉頰。
“是不是很疼?”他又重提這個問題,聲線依然沙啞得讓人心疼。
我伸起一隻手,覆蓋上他的大掌,掌心碰到他掌背那一刻,才發現,他手在抖。
是因為心疼我的原因而手抖嗎?
我馬上綻放明媚笑容,搖搖頭道:“沒有,那些痛都過去了,過去的就不該記掛在心上,這句話是你鼓勵我的,所以,你以後不許再問我這個問題了。”
我真的不想再想起,毀容後和整容的時候,那種錐心刺骨的痛。
現在,與嚴天澤的誤會解開了,我們還共同有著一個那麼可愛,聰明的兒子,迎接我的全都是幸福和快樂,所以,以前所受的那些痛楚都是值得的。
嚴天澤好看嘴畔勾起淡淡笑意,溫柔而又溫暖,“好,不問了,以後都不會再問了,都聽你的話。”
“真乖。”我稱讚他,像稱讚兒子一樣。
知道我故意捉弄他,他撅嘴,“還這麼的調皮,咱們兒子就遺傳了你的狡猾性格。”
聽了他這麼一說,我如夢初醒般。
我們的兒子的確是很狡猾,還在心裏疑惑過,這個兒子的狡猾性格究竟遺傳了誰,嚴天澤這麼一說,倒是覺得兒子這狡猾性格真的完全遺傳了我。
現在,輪到我撅嘴了,“嚴天澤,剛剛問你的問題還沒有回答我呢?”
我直呼他全名,讓他心裏很不好受,這樣的稱呼,顯得他們太陌生了,明明他們剛剛還親密無間滾了兩輪床單呢。
但他不怒反笑:“必須要都如實告訴兒子,讓兒子知道一切,要不然,他會沒完沒了的追根究底,但你放心,咱們兒子可精了,你跟他說什麼都能懂。”
我聽後,發現嚴天澤真的很了解兒子,果然,陪著兒子一起長大的就是不一樣,了解兒子,我還需要多多努力。
“那就好,那一會兒,你就跟兒子說,由你跟兒子說,好嗎?”我把跟兒子溝通的任務交給嚴天澤。
雖然嚴天澤說得兒子接受能力那麼強,但我還是不放心,不敢由自己親口跟兒子說,害怕會聽到“你不是我媽媽”這句讓我傷心的話。
嚴天澤捏了捏我臉,動作帶著戲謔。
但捏過後,指腹又開始摩挲捏了我臉的位置,動作很溫柔,也帶著憐惜。
大概,他是心疼捏疼我臉了。
知道我臉整過容,所以,他害怕把我臉給捏傷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我被毀容了?”
他撫摸我臉的時候,問了兩次疼不疼,能清楚感覺出來,他一定早就知道我臉被毀容了。
提到我被毀容一事,嚴天澤呼吸開始急促,沉重。
因為,他知道得太晚了,所以,才會讓我有躲起來的機會。
因為自責,內疚,所以,呼吸因此急促,沉重。
他開始回憶起,三年前所知道的經過。
一天,嚴天澤突然收到簡若琳的信息,說她在安好月子中心已經順利生產,給他生了個兒子。
嚴天澤壓根從沒有相信過,簡若琳是真的懷了他的孩子。
可是,他卻又對簡若林會找個什麼樣子的嬰兒,搪塞過去的好把戲感興趣。
於是,他不慌不忙到了安好月子中心。
人還沒有走到,簡若琳給他發信息的頂級套房,就聽見身旁走過的護士在七嘴八舌,話題是在討論著:
“頂級3號房的女人哪像是生過孩子的女人,氣色一眼就看出來,肚形也更不必說了,肚皮撐大了好幾月,卻不見有絲毫鬆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