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昀情緒十分不穩定,連帶著額角本來壓製下去的紅色咒印也忽隱忽現的閃動,襯得他的表情十分難看。
係統受不了一般的大叫道:“啊啊啊,知道了我知道了,現在就讓你過去湖邊!1000積分傳送一回!真的不能再少了!”拜托你不要再動用那個咒印了啊,很嚇人的好不好qaq!而且咒印老是持續不穩定的話對你自己也沒有好處啊……
拿起十九遞給自己的東西,嚴昀一個人拐出了屋子之後便消失在了原地。
不出意料,向鏡湖邊正是一場混亂的激戰。但是剛剛加入戰局的那名黑衣男子,卻一瞬間將局勢鎖定。麵具泛出的銀光就好像是地獄前來的修羅使者,他的身影一瞬間便隱入了廝殺的人群之中。
嚴昀轉頭著急的看向華臻的方向,憑著煙雲身體裏過去的武學底蘊,他終於再次捕捉到了華臻的身影。但是他自己畢竟是個實際上與武功無緣的人,就算眼睛條件反射的追蹤了那道颯然的身影,他卻根本反應不過來華臻做了些什麼。
當他的思路跟上之時,華臻已經在那人身上捅了一個血窟窿了。
此時,潛入者中也沒有站著的人了。
華臻麵具和下頜邊緣微不可見的沾染到了一絲血跡,嚴昀眼看他就要伸手隨意一抹,腦子陡然一熱,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迎著華臻周身還未散去的森然殺氣便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一把扯住了華臻正要補上一劍的手臂。
還未泯滅的煞氣和血腥味道在華臻麵無表情抬眼的一刹那,呼嘯著湧入嚴昀的四肢百骸。嚴昀卻好像感知能力全部失靈了一般,抿著嘴唇,蒼白著臉一聲不吭盯著華臻看。
當華臻的煞氣快要衝過閾值,殺到血紅的眼中不耐煩情緒不斷升高時,嚴昀突然袖子一抖,擋住了後麵其他人的目光。
片刻,他才把手收回來,嘴裏終於慢騰騰的磨出一個字:“髒……”隨手便把一塊手巾隨手扔在了旁邊的“屍體”邊上,語氣裏滿是嫌棄。
而華臻的麵具和下巴上,卻沒了血跡的蹤影。
華臻的麵具完美的覆在上半張臉上,但是沒有人知道,剛才他眼前這個男人竟然巧妙的擋住了別人的視線,借著“擦拭血跡”的動作飛速將他的麵具掀起了一角,竟然對著自己麵具下殺紅了眼的麵容露出了一個安靜的淺笑。
他說那些濺出來的血“髒”……華臻下意識的想著這句話,竟然連每次動手之後久久不能消散的殺氣都逐漸淡了下去。
也因此,他沒有注意到嚴昀將手巾“狀似無意”的丟掉時手指動了一下,餘光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個身上好不淒慘的被捅了幾個血窟窿,出氣比進氣多的“死人”。
嘴角諷刺的一笑,嚴昀便追上了華臻的腳步。
當眾人離去之後,一隻血淋淋的手慢慢伸向了像垃圾一樣的一塊布,正是方才嚴昀丟下的那塊手巾。他狹長鋒利的眼中血紅一片,攥緊了手巾:那個人……為什麼要救自己?
華臻此時正如同平日一般站在向鏡湖邊上,湖畔淺灘與湖水連成一片,宛如一塊巨大的鏡子,倒映出了天空的清淺藍色。
嚴昀就在他身後,看著他身上的血腥味兒和蒸騰的殺意,在寧靜的湖邊,一點點的退散。
他並沒有看嚴昀,隻是背對著嚴昀輕輕摘下麵具,不知臉上什麼表情,沉默了許久。
過了不知道多久,華臻就這樣拿著麵具走向嚴昀。他的麵容絕美到讓人心顫,目光似乎映著湖色,不似以往那樣銳利,說出的話也輕飄飄的,卻好像一顆大石猛地砸在在人心上:“既然不能砍掉,那麼便把你那多事的手給打斷好了。”
看著眼前的男人臉上不但沒有害怕與恐懼,反而又是那副他慣用的“泫然欲泣”委屈小媳婦兒模樣,華臻不知為何心情逐漸舒展了開來,與他擦肩而過的瞬間頓住腳步,慢慢補充了後半句:“……如果再有下一次多管閑事的話。”他可沒有自信自己在剛殺完人之後能否像今天一樣控製自己,保持住理智。
這個男人,若是被自己幹脆利落一劍砍死了的話,生活也會變得很無趣的吧。
嚴昀低眉順眼的聽著華臻的聲音,心裏卻被腦海中另一道聲音吸引過去了注意力:
“叮咚!【主線】大綱二號目標付香城已經確認存活,任務完成,將獎勵宿主二號目標付香城的詳細資料,請宿主仔細閱讀之後妥善處理二號目標。”
嚴昀低垂的眼睫擋去了所有情緒,嘴角有一絲嘲諷:需要什麼詳細資料啊,那個方才差點被華臻補刀捅死的家夥自己怎麼可能不清楚?——他從遙久手裏接過紅砂閣的第一天開始,便在暗中調查這個付香城了。
如果不是自己暗中用紅砂閣的力量加以幹預,這家夥本來應該由於風璟然的緣故一路尾隨華臻,然後發現了華臻的鏡華城城主身份,卻不動聲色的又悄然離開了鏡華城。最後……
嚴昀苦笑著抹了一把臉,看著華臻與自己擦肩而過戴上麵具之後離開時,那隱約有煞氣縈繞卻越顯英挺的背影。自己的心髒好像被人握在了手中,掩住眼睛的手指都有些顫抖。
嗬,最後……?就是他一劍“戳穿”了華臻的身份和生命啊。
是的,付香城,便是《清風決》書中最後殺了華臻的人。
當華臻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之後,還會是斷一隻手這麼簡單的下場嗎?
而且……竟然還是因為這種家夥。嚴昀狠狠閉起了眼睛,屏住了心裏那一股惡氣,手指微動,調出了對方的詳細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