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驚人逆轉(1 / 3)

第7章:驚人逆轉

第7章:驚人逆轉

何冷清上前一步道:“無性大師,你何故如此?既然這白無極是為何某而來,便應由我領教他的高招才是!”

無性微微一笑,搖頭道:“嵩山掌門淩施主已在武林大會中身負重傷,不能出麵料理此事。嵩山少林素來和睦,幾為一家,故老衲此舉實屬義不容辭……”轉望白無極,合十道:“老衲還有一念,便是要這位白施主明曉一個道理,這世上爭鬥不絕,但並無常勝將軍,今日你能殺他,然不能保證明日便不會有人殺了你,江湖中有句箴言: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這句話聽在白無極耳中,仿佛又讓他回到了二十年前被何冷清擊敗的那一戰。正是在那一天,這個狂傲不馴的藩邦人方始真正懂得了這個道理,並為之苦練了二十年。

其實,他應該感謝何冷清才是。沒有何冷清,也就沒有今日這個神通廣大的白無極。

他的精力不禁略有分散,怔怔出神。

無性右手一揮,做了個“請”的手勢,道:“白施主,請運力出招吧!”

白無極回到現實。他聳聳肩,嘴角一撇,顯出不屑的樣子,同時右掌掌心向下,平平前伸,再慢慢移至身側,掌心轉而向上,又高舉過頂,緩緩向前劈下,至水平時曲肘,最後上下臂呈“V”字狀,上臂貼於胸腹間,掌緣直立,仿佛和尚念經時將單掌置於唇邊。

這真是奇怪的起始式。

無性暗凝真氣,沉入丹田,再運轉於周身,最後在胸腹間彙集。

直到現在,他仍然沒有把眼前這個怪模怪樣的異域人完全放在心上。以他武林中當仁不讓的第一正派掌門的身份,這種邪魔外道自然入不了他的法眼。

盡管,在外人眼中,無性是位謙遜謹慎,德高望重的有道高僧,可是,隻有他自己才可以感受到的那份自負與私欲,在時刻衝擊著他的頭腦。他出麵幹預白無極的叫戰,並打著“嵩山少林是一家”的旗號,表麵看是替嵩山派出頭,為少林派爭臉,實際的用意卻隻為樹立自己江湖第一“德藝雙馨救火隊員”的地位。

正是美國老想成為“世界警察”的那種心態——他們目空一切,把自己所有的無理取鬧,胡作非為都視作助人為樂,伸張正義。

與美國政府的私欲和野心舉世皆知不同的是,無性的私心,藏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在這樣的心態驅使下,他很輕易便犯下了與死去的無璣子同樣不可饒恕的錯誤——輕敵。

有時,犯錯是需要用寶貴的生命作代價的。

白無極雙臂微顫,變掌成拳,臉色由綠轉白,又由白轉紅,手背額頭青筋凸起,顯然在積蓄內力。

他真要把無性大師斃於拳下麼?圍觀眾人一下安靜下來。

雖然認為他的起始式有些故弄玄虛,無性還是把真力再次運轉了一遍,凝於胸腹之間,他在潛心防禦。

終於,白無極的第一拳帶著呼呼風聲,擊向無性胸腹。

無性果真不閃不避,眾人輕“噫”聲中,白無極的拳頭便結結實實打在他的心窩。

無性巍然不動,如泰山頂上一棵鬆,白無極卻被震退一步。觀者中響起幾聲零星的喝彩。

白無極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無性雪白的胡子下麵則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

白無極再次蓄勢,接著,他的第二拳又生猛地打到。

砰。這一拳比剛才那一下更沉重。這次,無性晃了晃身,白無極卻噔噔噔退出五六步。

這下,高下幾已立判,白無極的內力修為明顯在無性至剛的內力之下。由一拳而觀百拳,由一斑而窺全豹,這個狂妄的白無極恐怕要為自己的狂妄而付出代價了。觀眾中的喝彩聲明顯大了許多。

眼見他無法逾越無性這一關,不少人都在想:中土武功博大精深,豈是異域所能望我項背的!

白無極看上去似乎有些沮喪,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該不該再發第三拳呢?他在猶豫嗎?

猶豫是學武之人最為忌諱的,它不僅可能導致失去勝機,甚至可能釀成無法挽回的大錯。

無性的得意雖已寫在臉上,但他並未就此放鬆戒心。他幾十年的江湖經驗告訴他,現在就忘記警惕是愚蠢的。

他一直注視著白無極,揣度著他的心態,白無極並沒有露出即將出手的跡象,是真的膽怯?還是故布迷陣?

無性的警惕的確很明智。果然,白無極發招了,就在一個沒有流露出一絲跡象的瞬間……

砰。這一拳所導致的後果,因為無性的嚴陣以待而毫無新意。無性隻是身子一晃,白無極則又被對手渾厚的內力震退七八步。

無性感覺白無極的勁力甚至不如前麵的兩拳了。

觀者中有人高叫:“藩邦狗,快滾回去吧!”引發一片哄笑。

白無極鷹般銳利的眼睛陰狠地掃向人群,似在尋找那個口吐狂言之人。他的舉動卻引來了更大的一片鼓噪與謾罵。

他的神秘外衣已被無性大師剝去,他的狂傲已迅速淪為眾人的笑柄,他已成為了跳梁小醜一樣的人物,甚至人們已在高唱著愛我中華了。

白無極剛才運力時陣紅陣白的臉色,現已越發向灰色靠攏。他的心緒似乎很是不佳,他的狀態也幾乎處於最低穀——他幾乎真的要放棄了。

不過,仿佛是為了履行承諾吧,他還是應付差事般發出一拳,打向相同的地方。

依然如同打在充盈的氣墊之上,並由氣墊的中心反生出一股更大的力,又一次將他推開。

已是第四拳。

白無極麵如死灰,不禁仰天長歎:“罷了!罷了!”轉身欲去。

還差一拳沒有打,他為何就此離去?是自覺沒有了任何希望而主動放棄?還是計錯了數目?

無性忍不住輕聲提醒他:“白施主,尚餘一拳未打。”

白無極霍然回身的時候,寬厚仁慈的笑容還在無性臉上沒有散去。那一雙白眉下的老眼裏,閃爍著輕視譏誚之意。

這種輕視與譏誚,很快便被另一種光芒所替代,那是驚覺與恐懼。

因為白無極的右掌已閃電般印在他的胸腹間。

然而這一次,充盈的氣墊卻沒能把白無極彈出。相反,無性卻感受到一股陰冷的寒意,透過他的僧衣,侵入他的胸腹,並迅速傳遍他的周身。

無性的心中已滿是寒意,他凝視著白無極近在咫尺那鷹隼般深邃的眼睛。

他意識到自己中了白無極的計。

別看這個藩邦人不諳世事,生性純真,但在武學上卻是充滿靈性,冰雪聰明,應變力極強。

眾所周知,少林功夫走的是剛猛的路子,作為少林掌門,無性的內力自是深厚雄渾。白無極的第一拳使出了九成的真力,隻為試探無性的功底,結果讓他果斷放棄了與無性強拚內力的選擇。

第二拳,他使出了相同的勁力,隻為試探無性的防禦是否依然如第一拳時那般堅固,結果讓他感覺到了無性的漸漸輕敵。

第三拳,他遲遲不發招,讓所有人都看出他的猶豫和膽怯,然後他故意選擇了一個隱蔽的時機突然出手,給人一種孤注一擲的感覺,他的這一拳隻用了七成力,結果讓他給了無性真正輕敵的理由。

第四拳,他很感激那些在他出手前叫他“藩邦狗”的人們,正是他們的嘲諷和哄罵給了他自己一個最能服眾的絕望的理由,於是也使無性相信了他的絕望。

第五拳,他用計錯數這樣的小伎倆為自己的真正殺招做出了最後一個鋪墊,在無性的防禦最為薄弱的時刻,他出手了,他突然變拳成掌,突然化陽為陰,狂飆突擊般一擊命中,將自己至陰的寒氣送入了無性體內。

他的武功,原本走的就是至陰的路子。他將至陰寒氣送入隻想到要防禦他的剛猛內力的無性體內時,無性防禦的內力已不充盈,這使得他的至陰寒氣見隙而入,迅速傳遍全身。

況且,這不是普通的寒氣,這是他在異域寒洞中嗅著奇異的“凝骨香”修煉的寒氣,凝骨香之氣與他的內息已在他體內合二為一。而凝骨香之氣具備化解陽剛之氣的效用。

關於奇異的“凝骨香”以及白無極在異域寒洞的修煉經過,後文再行詳解。

無性急調內息與瞬間侵入的寒氣相抗,卻驚異地感到自己的內力竟仿佛在源源不斷地散去!

他心中已滿是寒意,凝視著白無極那近在咫尺鷹隼般深邃的眼睛,突然虎吼一聲,雙掌齊出,拍向白無極當胸。

這是少林的大力金剛掌!

饒是他的內力已有所失,白無極還是有所忌憚,沒有與他對掌,而是如泥鰍般滑到他背後,在他肩頭又印上一掌。

無性大驚失色,他感到又有一部分內力正在沿著白無極的掌心流走……他悲憤交迸,反手抓向身後,用的是少林大擒拿手!

白無極身法如風,瞬息間已旋至丈許之外,他麵帶微笑看著無性:“你出招了,你輸了。”

觀戰的所有人都沉寂無聲,他們目睹了一次匪夷所思的大逆轉。

這時陰雲已散,幾縷金色的陽光照在無性身上,而他的神情卻有些頹喪。

他略為平複了一下自己複雜的心緒,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白施主之所學套路奇詭,且工於心機,老衲算是領教了……”言下之意是你耍詭計才陰謀得逞的。

白無極道:“既輸了,便不要再行插手。”

無性臉一紅,道:“老衲有言在先,自不會反悔。便請施主賜與解藥。”

“解藥?什麼解藥?”

“老衲中了施主之寒毒,施主難道還要否認不成?”無性微微變色。

白無極隻感莫名其妙:“我的寒氣無毒,我從不用毒。”

圍觀眾人中有人叫道:“暗中下毒,算什麼英雄行徑?!藩邦狗,快交出解藥!”

白無極隻是茫然搖頭,喃喃道:“我的寒氣無毒,我的寒氣無毒……”

這時一個年輕但淩厲的聲音響起:“大師莫急,暫請休息片刻,待在下殺了這藩邦賊子,取了解藥,自會為大師療毒!”

鄧寧忍英眉倒豎,在白無極身前站定。蒼啷啷聲響,龍鳳雙刀出鞘。

白無極看著他,瞳孔略有收縮,表情卻很興奮:“你是本次武林大會的冠軍,如果我殺了你,我便是冠軍了!你承認麼?”

鄧寧忍冷冷道:“如果你真的殺了我,你自然是冠軍了……”

白無極轉望眾人:“你們承認麼?”

眾人眼見又有一場好戲將要上演,無不期盼。更何況有相當一部分人都不服年輕的鄧寧忍,對於他殺死無璣子一直在耿耿於懷。聽到白無極這麼問,紛紛應和:“承認……”

白無極凝視著鄧寧忍,眼中透出興奮和殘忍的光彩。

冰淩杖已如變魔術般從他的手中冒了出來。

鄧寧忍忍不住道:“那是個什麼東西?”

白無極緩緩搖頭:“我現在有些後悔把它拿出來……”

“為什麼後悔?”

“因為我有個原則,看到它的人都得死。”

“你舍不得讓我死?”

“不,我後悔是因為這裏看到它的人太多了……”

“所以有些原則是不必要的,如果非要去堅持,也許會得不償失。”

“你的意思是……”

“隻為二十年前一次比武的失敗,就巴巴趕來這裏殺人,我勸你還是適可而止吧,免得殺人不成反葬身於此!”

白無極看了一眼手中的冰淩杖,又看一眼鄧寧忍的龍鳳雙刀,忽然道:“其實用什麼樣的兵刃是次要的。”

“此話怎講?”

“隻要有手,就夠了。”

“為何這麼說?”

“因為刀是手使的,無刀,手還在,無手,刀無用。”他想起了斷手握劍的何贏秋。

鄧寧忍冷笑:“真是再明白不過的好哲理!你倒收起你的怪杖試試?”

白無極也笑道:“若要公平,你便也收了雙刀罷。”

“我刀不離手,不能收……”鄧寧忍臉一紅。

人群中傳來噓聲。何冷清也發出一聲冷哼。

聽到何冷清的聲音,鄧寧忍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不禁滿麵潮紅,雙刀舞起,刀花團簇,刷的還刀入鞘,對白無極吼道:“好罷!徒手便怎樣?怕了你不成?”

人群中有人鼓起掌來。

何冷清忽道:“想是你專心練刀,早已將我昆侖劍法忘卻了!”

鄧寧忍對何冷清深深一揖,虔誠道:“昆侖劍法,精絕高深,弟子每日勤溫不輟,不敢或忘……”

“那好,”何冷清慢慢抽出背負的寶劍,平托在手:“寧忍,你來。”

鄧寧忍淚盈眼眶,搶上幾步,伏地跪倒,哽咽道:“師父……”

何冷清麵無表情:“關於你背叛師門之事,咱們暫且記下。這柄墨紋藍劍為老夫新近曆練而成之利器,尚未飲血,今日,你便用它來揚我昆侖威風!”

鄧寧忍拭去淚水,雙手接劍,起身又是一揖,神情莊重道:“師父放心,弟子定以此劍手刃狂徒,揚我昆侖之威!”

眾人眼前一亮,鄧寧忍已拔劍出鞘。

但見劍身狹長,通體蔚藍,流轉著斜陽天光。

鄧寧忍右臂斜上方挺直,劍尖順指天空,眼光從劍尖慢慢滑下,停在白無極臉上,正是昆侖劍法的第一式——“遙望蒼穹”。

白無極冷笑:“不是說徒手麼?”

鄧寧忍:“怎麼,你怕了昆侖劍法?”

白無極笑得很開心,他望向何冷清:“即使我勝了你的劍,也還是要殺了你的人。”

“休說廢話!”匹練般的光影,藍劍挽出七星點點,已罩住白無極周身……

何冷清依然麵無表情,但他在微微點頭。

關於打鬥的場麵,在這一卷裏已有過不少的描繪,包括莫仁戰白無極,戰何贏秋,鄧寧忍戰無璣子,白無極戰無性等。

嚴格說來,白無極與無性不應算作打鬥的場麵,裏麵有很多心理的活動,不如說是一場心理戰更為合適。

關於白無極與鄧寧忍這一戰,我不想說得太多,還是那句話——真正的高手對決隻需一招。

不論白無極與鄧寧忍究竟誰更高些,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一招之後,此戰便宣告結束。

因為墨紋藍劍削斷了冰淩杖。

白無極手握居中而折的半截殘杖,似乎不敢相信這個現實。這便是二十年異域寒洞中凝煉的“世尊寶刃”?這便是師父聲稱當世第一的奇兵詭器?他一時不明所以。

鄧寧忍麵露得色,藍劍入鞘,譏誚道:“戰場上斷刃如斷臂,此番你認輸了罷?!”

白無極將殘杖在指間消失不見,臉罩嚴霜,目含殺機,咬牙一字字道:“我說過,無刀,手還在!”

這時眾人眼前一暗,又一片烏雲無聲地飄來,遮住了殘陽,每個人周圍再次充滿陰冷的蕭瑟之氣。

一個蒼老瘦削的青衣老者,身形一晃,擋在白無極身前,白眉揚起,儀態威嚴,正是何冷清:“老夫來領教你的手!”

人群中又鼓噪起來。

終於和這個二十年來朝思暮想的“仇人”麵對麵,白無極因激動而略有顫抖。雖是他意念中的仇人,他的語調卻透著一股歡悅和親切,仿佛見到了久違的老友一樣:“好!好!好!我總算是等到了你,等到了這一天……”

說完,他便右掌掌心向下,平平前伸,再慢慢移至身側,掌心轉而向上,又高舉過頂,緩緩向前劈下,至水平時曲肘,最後上下臂呈“V”字狀,上臂貼於胸腹間,掌緣直立,仿佛和尚念經時將單掌置於唇邊。

這奇怪的起始式,何冷清已是第二次看見。他不敢有絲毫大意,暗蓄內力貫於雙臂。

無性咳嗽一聲,出言提醒道:“何施主,當心他的寒毒……”

白無極皺皺眉,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無性,忍不住道:“你因何總說我的寒氣有毒?”

無性又在咳嗽,道:“如果你的寒氣無毒,為何老衲體內真氣運轉漸趨不暢?如果你的寒氣無毒,為何我少林幾百年來傳下的內家罡氣尚無法祛除這寒意附骨?”

白無極呆望著自己的手,隻是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無性又對何冷清道:“另外,他的掌力有吸星之功,何施主務需小心!”

一時間,觀者中噓聲四起,他們對無性如此的耍賴行徑頗為不滿。

白無極如墜五裏霧中,仿佛更糊塗了,不禁怒視無性:“什麼‘吸星’之功?你到底在胡說什麼!”

趁此時機,何冷清已疾如閃電般出手!

這一出手,出乎眾人的意料,他竟抓向對手的下陰。

白無極竟似無動於衷,不閃不避,仿佛依然沉湎於無性的話語中……

何冷清愈喜,眼瞅著一抓而中……

抓到了部位,卻居然抓了個空。

何冷清一驚之下,白無極的右手已按在他的頭頂……

一切,都已結束。

何冷清臨死都沒有弄清一個問題——他為什麼會抓了個空……

他是睜著眼死的。

人群中兩個江湖混混在對話。

甲:我靠!這老外一準練過鐵襠功,雞巴被抓了都沒事!

乙:聽說老外的物事比咱們中國人的大,不知是真是假?

甲:上次在雲雨閣躲在床下有幸見過一回老外的物事……

乙:形容形容!

甲:小時候見過奶奶紡線,那東西就象個……大梭鏢。

乙:我奶奶沒紡過線,我沒見過梭鏢。

甲:我靠!那你見過驢沒有?

乙:沒在農村呆過,沒見過驢,就知道驢耳朵比馬長,驢和馬結婚生騾子。

甲:那驢鞭你肯定沒見過了……這麼說吧,就象我這小臂一般長短粗細(手臂做了幾個曲伸動作)!

乙:那外國娘們兒一定都很爽……

甲: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雞巴殺不了人”!

乙:我總覺得那老頭子沒有抓到他的雞巴。

甲:哦,你怎麼看出來的?

乙:你聽說過《葵花寶典》嗎?

甲:你是說……他自宮了,壓根兒就沒雞巴?

乙:有這種可能。否則那老頭子怎會有那麼驚訝的表情?

甲:對對,無性老和尚不是說他的陰寒之氣有毒嗎……他練陰功,定是如此!

乙:說起《葵花寶典》,有個版本特搞笑!

甲:說來聽聽。

乙:某人翻開寶典首頁,見有一行字:“欲練神功,揮劍自宮”,他咬咬牙便自宮了。翻到第二頁,又有一行字:“如不自宮,也能成功”,他立刻感覺天旋地轉。翻到第三頁,還有一行字:“即使自宮,未必成功”,他昏死過去……

“師父!”鄧寧忍飛撲到何冷清身前,見他天靈破碎,鼻息全無,已然氣絕身亡。

他為他合上雙眼,長身站起,怔怔望向遠處,目光空洞。忽然大哭三聲,又大笑三聲,背負藍劍,轉身就走。

無性咳嗽幾聲,道:“施主就這麼走了?”

鄧寧忍手一揮,沒有回頭。

他不想為師父報仇嗎?他怕了白無極嗎?

眾人都望向白無極,看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然而出乎多數人的想象,他並未追去,隻是站在原地出神。

力斃何冷清,了卻了二十年來的夙仇,原本應該欣喜若狂,可在白無極臉上卻看不到一點歡悅之情。

他還在反反複複琢磨著困擾自己的兩個問題:我的寒氣真的有毒?吸星之功是什麼東西?

空間再次跳轉,我們又回到了親切的江南小鎮——清波聆雨。

孟眼心中暗戀著的駱陽杳無音信。自從那次邂逅,她每日獨上白月樓頭,隻落得個枉自凝眸。後來,由於一個美麗的誤會,她認識了落第秀才魏楚協,仿佛為了排解對駱陽的思念,兩人很快談到了一起,並私定了婚約。

化源婚變後又臥床不起了,肉體的創傷尚能痊愈,精神的創傷卻難複原,何況他本身抗擊打能力就不強。

爹沒結婚呢,孩子豈能結婚?二哥也荒著呢,妹子豈能結婚?孟眼一直為這個問題所困。

魏楚協實在等不了了,他實在太愛他的眼兒了,他的愛有多深的程度呢?他恨不能殺了老丈人和二舅哥,以盡快達到迎娶眼兒的目的……

關鍵時刻還得說是桃仙,她輾轉於這對鴛鴦之間,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鼓勵他們破除封建傳統,作愛情的主宰者,幸福的追夢人。

甭管出於什麼目的,桃仙得到了兩隻鴛鴦的感激不已。於是,她發動孟燼——孟家的頂梁柱和帶頭大哥,為這對鴛鴦定下了婚期。

晚上,關起門來,桃仙倚在孟燼懷裏,掰著手指,倒數著小姑子的婚期,以及老公公的死期……

海上,一艘堅固的木船正在扯帆破浪前行。天色陰霾,剛剛下過一場細冷的冰雨。

船頭負手站著一人,一襲滿布征塵的白袍,他高鼻深目,無聲遙望著遠方的海岸線。一群海鷗從頭頂歡叫著飛過,啪的一聲,一團粘粘的糞便落在他瘦削的肩頭。

他竟似渾然未覺,顯得心不在焉。他反複琢磨著那兩個困擾他的問題:我的寒氣真的有毒?吸星之功是什麼東西?

他轉頭向船家吩咐道:“亞圖希魯納巴切!”

船家茫然不解:“你在說什麼?”

他歎了口氣,道:“升起所有的帆,全速前進!”

船家苦著臉:“不是不想快,現在風浪很大,速度太快怕有危險……”

他呆呆望著船家的臉,片刻,又歎了口氣,轉回頭繼續凝望逐漸接近的岸邊,不再言語。

木船小心躲避著近海奇形怪狀青黑色的礁石,終於靠了岸。

這是一座四麵環海的孤島,島上目力所及之內都是或尖峭或平緩的大大小小的冰淩山丘,覆蓋著千年不化的雪,一片片叫不出名字的極地植被不規則地分布其上,沒有人煙。

白無極並不急著下船,而是直直地看著船家。

船家被他看得不明所以,有些發毛:“先生,到了,請付銀子吧……”

“多少銀子呢?”

“二兩……”

白無極盯著他笑,從懷裏摸出一錠金子,然後捏細了嗓子象唱戲一般道:“拿去,不用找了!”

老實巴交的船家幾乎不敢相信,他的第一反應是這個人的精神不正常。

在這個茫茫海上的孤島邊,隻有他們兩個人。海上的天色本就陰鬱,此刻更是漸漸黑暗下來。

船家住在距此足有十餘裏的海邊,老伴和女兒想必已做好了飯正在等著他收船回去,一家人度過一個其樂融融的夜晚……

船家隻想拿到他該拿到的錢,然後趕快離開這裏,回到溫馨和諧的家。不知怎麼,在這樣的時空裏,麵對這樣一個人,他忽然感到很是害怕。

他不安地伸出手,拿到了那錠銀子,他一個勁兒向他道謝,祝他好運……他看到他一直在笑,他便放心地準備轉身起錨。

可是,他為什麼一直站在那裏,還不下船?

“先生,請便吧,我要回去了……”

“先等等。”白無極的笑容突然在臉上消逝。

船家立刻如同被兜頭潑下一桶冰水,凍在原地:“什麼事?”

白無極陰惻惻道:“你可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船家惶恐地說:“當然,當然知道了……這裏是天庭島啊……”

白無極又笑了,他輕輕拍了拍船家的肩膀:“如果你不知道,也許你就不會上天庭了。”

船家很是害怕,他感覺白無極的手已摸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冰涼冰涼,麻癢難當,他想叫,卻已叫不出來……

這是天庭島上一座普通的山。和多數的寒帶山一樣,冷峻,堅硬,岩石嶙峋,積雪厚重,生長著永遠挺拔向上的針葉林。

天色總是陰鬱,就連夜晚的來臨都好象不那麼明顯了。

山體並不很陡峭,在半山腰的岩壁上有個洞口。洞口不大,在茂密鬆柏的掩護下很難被發現。

洞裏隱約透出光亮。

狹窄的洞口內,竟豁然開朗,空間陡然擴展,在山體內部形成一座渾然天成的“石宮”。一個身著獸皮的老人坐在石宮一角,生起一堆熊熊的篝火,火上燒烤著一隻馴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