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範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範誌高道“向把總,我們這些當兵的,隻能靠朝廷了,自己能有啥辦法?能不成我們去搶麼?”
柳興生接著道“是呀,如今關餉不能按月發,兄弟們都有怨言,要不是你行雷霆手段,他們都不想來操練,前任把總也懶得管這些事。要是真個打仗倒好了,起碼還能有點現成的銀子花。”
“就我們這樣能去打仗?隻怕是有去無回,哪有拿銀子的命在?”向楓擺了擺頭,“嗯,還是要想些辦法,你們也幫我想想,有了銀子,一切都好辦了。”
柳範二人嘴裏答應著,心裏卻有些不以為然,隻道是這個新把總的一番托詞而已。
這日清早,向楓去了操練現場,問起點卯情況。
章鬆說除了劉老四外其餘的人都到齊了,執法隊在一旁監督,軍士們操練也不敢再馬虎。那些執法隊員戴著紅色無字袖章,手持水火棍,腰掛佩刀,每日巡查於營區,在軍士中威望漸起。
場上的喊殺聲雖然喊得響,那是營兵們看到把總過來了,要是看仔細些就能看出他們大多是在應付。
向楓也不點破營兵們的敷衍。一群長期保障不力紀律鬆弛的營兵,不能指望在沒有任何改善的情況下讓他們能振奮精神。
這時舒誠過來了,手裏拿著一封信,說是一大早在衙門口看到的,上麵寫著是向把總收。
“誰寫的?”向楓問道。
舒誠搖了搖頭說“不曉得,口是封著的。”
向楓“哦!”了一聲,隨手撕開信後就讀了起來。
信裏先把向把總誇了一番,說他是一個與眾不同的把總,關心軍士,行事果斷,眾人深以為服。接著寫道,他知曉向把總在為營兵保障一事發愁,想自行解決也不是沒有辦法,就看敢不敢做。
向楓看得眼前一亮。
信裏接著寫道,蘄水縣有三大害江匪、賭博和街霸。江匪凶悍,以我們當前的實力難以對付,街霸要打擊,但沒有多大油水,要想有銀錢,隻能從禁賭上想辦法。
蘄水雖小,但賭博之風極盛。朝廷雖頒令禁賭,卻了無成效,許多官員士紳和商賈參與其中,且是幕後莊主,所以禁賭也行之極難。除此之外,江上亦有走私之船,但多與官員或江匪勾結,難以圖之。
信中最後說他隻能言盡於此,請向把總自行定奪且不要將此信示之於人,沒有署名。
向楓看完信後,半天沒有說話,他又把信重新讀了一遍,隨後要舒誠去把兩位在帶隊操練的隊長叫來。
不一會,柳範二人跟著舒誠一起來了。
眾人坐定後,向楓開口便問蘄水的治安如何。
柳興生道“還尚可吧。我們雖有緝捕之責,但近幾年倒也沒有盜賊出沒,都是些小偷小摸之徒,地方衙門去管束了。”
範誌高在一旁點著頭。
向楓看了兩人一眼,問道“那江匪也沒了?”
柳範二人神情有些尷尬,範誌高道“向把總,你也清楚,以我們目前的手段,如何滅得了那些悍匪……”
向楓也不以為意,說道“我來蘄水有幾日了,這些天也摸到了一些情況,江匪在長江和巴河上猖狂得很,朝廷也征剿了幾次,收效甚微,民眾苦不堪言。當然,範隊說得也對,當下我們是拿他們沒辦法,但總有一日,我們要滅了蘄水境內的江匪。”
“我們駐守此地,戰時守城,平時治安,這當務之急就是要做好治安一事,讓蘄水有個安寧的環境。我想了想,擬從三個方麵入手……”
見兩位隊長都看著自己,向楓繼續道“其一,組建巡邏隊,每日上街巡邏,維護周邊治安;其二,組建緝捕隊,著手治賭懲霸,當街有恃強淩弱、聚眾賭博者一律按律處罰;其三,通告百姓,宣傳造勢,有提供涉賭涉霸線索者,予以獎勵——兩位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