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楓站了起來,看了看眾人,說道“本人第一次參加許婚之議,感覺有些新奇......我們這裏不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講三聘六禮,真的很好!但婚姻是人生大事,關係著夫妻一生的幸福,切不可草率。我們今日在此議論紛紛,決定一個女孩的終身大事,她卻不能說半點意見,這恐怕有失公允。我覺得,應該尊重穀蓮妹子的想法,先聽聽她的意見,她喜歡誰就嫁給誰,我們議事會成人之美,這不是更好麼......”
眾人一齊看著向楓,臉色大為驚訝。
許婚要聽從女子的想法?她想嫁給誰就嫁給誰?從來沒有人這般提起過,這可能麼?!
當然不可能!
眾人對向楓的話紛紛議論起來,不時朝著向楓這邊看來。
顧南古麵不改色,童七一臉惱怒,魏廣露出一副嘲弄的表情。
方會長咳了一聲道賢侄有所不知,穀中男女婚配,皆有議事會做主,莫說聽從女子的想法,便是男子的想法也不成的......”
向楓道“方伯,兩情相悅才可白頭偕老,我們今日做了這個主,萬一婚後夫妻不和睦,那我們有責任嗎?”
方會長有些結巴說道多年來,好像不曾有過反目的,都好......好著呢!”
魏廣這會高聲道“方老哥,你是不曉得,我們向兄弟是做過守備官的人,見多識廣,所以說一些驚世駭俗的話來也並不稀奇......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男女婚配之事,由得女子做主麼?莫說是這穀裏,就是整個大明,哪個女子敢如此?!”
想著自己的兒子魏慶求婚不得,現如今還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魏廣心裏不禁頓生一股怨氣。
“是呀是呀......”
“向兄弟這番話,聽著駭人呢……”
“這是霸爺定的規矩,哪個能改?!”
……
眾人一陣附和,紛紛讚同魏廣的話。
方會長讓大夥都安靜下來,說下麵開始投碗,以最終投碗的結果決定穀蓮的歸宿。
大桌上並排著八個大碗,每個碗上都貼著一個提親者的名字。前麵站著幾個人,這些人不是議事會成員,是專門請來做監督的。
議事會的成員每人領了一粒小石子,各自走到自己所要讚同之人的碗前,將手裏的小石子丟了進去,大廳裏頓時響起一陣“叮當”之聲。
向楓舉手申明棄權。
投碗結束了,監督的人忙著數各人碗裏的石子,不一會就出了結果。
最後,方會長顫巍巍地宣布“投碗結果童猛得二十粒,楊恕得九粒......本次議事監督無誤,投碗有效,將穀蓮許婚給童猛!”
......
“爹,女兒不願嫁給童猛,不願意......”
穀蓮跪在父親穀老三的麵前抽泣著。
穀老三坐在板凳上連連唉聲歎氣,穀母站在一旁抹著眼淚。
穀蓮哭喊道“爹,你說句話呀......”
“唉!蓮子,議事會定了的事,有個啥法子?再說童猛那孩子也不錯......”
不要!爹,你去求求霸爺吧,隻要他點頭就成了......”
“傻女子啊,沒用的,霸爺不會反駁議事會的......你安生點,過年前就要把你嫁過去了。”
“我不!我寧可死了也不嫁給童猛!”
穀蓮猛地站了起來,擦著眼淚跑出了門。
“死女子,你要去哪?給我回來!”穀老三在後麵大喊了一聲。
......
夜晚的湖邊,寒風吹著格外的冷,地上還有大片的殘雪。
穀蓮和楊恕背靠在一棵幹枯的柳樹下。
楊恕問道“蓮子,你沒去找玲姐,讓她幫我們向霸爺求情?”
穀蓮歎了口氣道“玲姐早就給霸爺講了,沒用......”
我們咋辦?難道你......”
殘雪映照,楊恕的臉色十分蒼白。他和穀蓮從小一起長大,兩人早就互生情愫,以為一切都可以水到渠成,沒想到終難如願。
穀蓮一甩辮子,問“楊恕,我們逃出穀,你敢麼?”
“逃跑?”
楊恕頓時嚇了一跳可是要受重罰的呀......再說,這四周都是深山,我們往哪逃?”
穀蓮咬牙道“不逃我就得嫁給童猛,你願意?玲姐她當初,也想逃婚來著……管他呢!橫豎不讓人活,我們就跑到深山老林裏,總會有走出大山的那天。那樣,咱倆就永遠在一起了——楊恕,你敢不?”
楊恕被穀蓮說得熱血上湧,臉色頓時泛紅起來“嗯。蓮子,我聽你的,我們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