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大多起於微末,你隻要有此執念,何愁大事不成?如今這天下黑如子夜,民眾如草芥任人作賤,總要有人出來殲厥渠魁澄清寰宇——向小子,你若帶頭,老道我頭一個跟隨!”
癲道人說得很激動,吐沫四射,顧南古和霍彩兒聽得一驚。
向楓一笑,說道“道長,你可真有點‘老夫聊發少年狂’啊!不過晚輩還沒想那麼多,隻想把穀裏的事務打理好,還望道長多相助!”
“你小子,跟你說正經事呢,還嬉皮笑臉的......”
癲道人指了指向楓,隨即又道“不過說來也巧,我教你的是《禦龍決》,這裏又叫隱龍穀,看來這冥冥之中自有一種勘合——你小子,果然是有大福之人啊!”
“晚輩即便有福,那也是托了道長和穀裏眾兄弟的福!”
向楓不想和癲道人繼續這個話題,便打算告辭。癲道人卻又問起白仲的事來。
“道長見過白郎中?”
“老道我前日在穀裏溜達,剛好去了醫館遇見他呢!那人......”
癲道人說著皺起了眉頭。
“他咋了?”
“那人有點怪......他受了極重的寒傷,武功盡失,還能撐到今日不死,倒有些門道。”
說起來向楓有些日子沒見到白仲了,今春養的黃金蟲在秋季就可以入藥了的,不知道白仲試過藥效沒有。
向楓道“白郎中深懂醫道,自然有些手段的。”
癲道人又道“向小子,跟你提個醒,你不要跟他走得太近了。”
“道長,這是為何?”
癲道人看了看顧南古,說道“改天再與你說,你先去吧!”
向楓暗自一笑,他對白仲自然是知曉的,當日幾乎死在此人手裏,不過癲道人頭一次見麵就要他提防,可見這老道果然眼力。
向楓本來就想去看看白仲,這會聽到癲道長說起,便獨自去了白仲的醫館。
白仲正在教魏良把脈。
魏良學得很認真,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
向楓在門口輕咳一聲,兩人一扭頭便連忙起身相迎。
向楓見白仲的氣色較以往好很多,估計是黃金蟲起了作用,便笑著問魏良道“良子,跟白先生學得如何?”
魏良朝著向楓施了一禮,答道“白師父醫技精湛,平日裏悉心教誨,奈何魏良愚鈍,不能悟其十之一二。”
白仲道“醫道博大精深奇妙無窮,哪有一蹴而就的?咳!魏賢侄的悟性極高,令人刮目相看呢!”
“良子本來就聰明,學啥都快。”向楓笑了笑,“良子,你還沒有正式拜師麼?”
魏良看了看白仲,說道“向叔,魏良是要拜師的,可白師父說不急,要我先跟他學著。”
向楓“哦!”了一聲,對白仲道“白郎中,還是讓良子正式拜師吧!曉得你也不愛收徒,不過這孩子真不錯,將來定能將你的醫術發揚光大。”
“咳!既然向兄弟開了口我當然要答應!”
白仲的麵色有些為難,不過還是應允了。
向楓道“那就今日如何?我正好做個見證!”
白仲點頭道“好吧!就依向兄弟了……”
魏良麵帶喜色,當即扶著白仲坐定,然後跪倒在地,口稱“師父!”磕了三個頭。
白仲連忙將魏良扶了起來,說了幾句勉勵的話,算是認了他這徒弟了。
魏良曉得向楓和白仲要說事,便借故去倒茶離開了。
見白仲還擰著眉頭,向楓問道“怎麼?當真不想收徒?”
“咳!這倒不是......魏良這孩子雖說缺了一條胳膊,卻真是聰明的很,是個學醫的料。”
“那你為何......”
白仲歎了口氣,說道“我是擔心他懂醫後,會覺察出我給他哥哥用的藥不對,那豈不成仇人了?咳!”
“對了,那魏慶的情形如何?你還在用藥麼?”
“估計扛不過年底……咳!我早就沒用原先的藥了,如今用的是正當醫用之藥,不過真的是無力回天了。”
向楓若無其事道“那你還擔心啥?先前的方子不讓他曉得就成。魏良真心不錯,我很喜歡他,你好生教著,將來他學有所成,也算是你替自己贖了一份罪。”
白仲看了向楓一眼,低頭“嗯!”了一聲。
向楓又問起了黃金蟲的事。
白仲這才來了精神,說他將黃金蟲和驅寒的藥一起熬製服用,一個月後已有明顯效果,感覺整個人的精氣神好了不少,果然是奇藥,接著又著實感謝了向楓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