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楓道“隻有我們二人,明日一定準時赴約。”
出了門,向楓和顧南古朝孫亮拱手告辭,便徑直回了同福客棧。
癲道人正在房間裏拉著費阿牛下象棋,見到向楓二人回來,便問起了情況。
向楓將見孫亮的情形大致說了一下,癲道人聽說明日有人請吃酒,便嚷著要去。
向楓道“道長,你還是和阿牛留在客棧吧,我擔心明日的酒不是那麼好喝呢!”
癲道人道“隻要是酒,哪有不好喝的?你就不想帶我老道過去,怕我這副樣子給你丟人了!”
顧南古問道“向兄弟,那孫亮靠不住麼?還是你看出什麼來了?”
向楓搖了搖頭“我也說不好,就是心裏感覺有點不踏實。出門在外,還是慎重點好。”
顧南古點了點頭“那工匠的事,我不該先講出來的,容易讓人生疑,還好你把話圓了過去。”
癲道人道“那人是不是不對路?那老道我更應該去了,真個有事,還可以幫著擋一陣子——向小子,你可莫要攔我!”
顧南古道“向兄弟,就讓道長和阿牛兄弟都去吧,人多也好有個照應。”
向楓“嗯!”了一聲,說道“行,明日我們四個都去,不過要分開來坐——道長,你跟阿牛單獨一桌吃酒成不?假裝和我們不認識,好酒好菜你們隻管吃,真有啥事的話一起聽招呼。”
癲道人這才滿臉歡喜,滿口答應後便不再問向楓的事,又拉著費阿牛下棋了。
向楓和顧南古住一間房。晚上歇息時,向楓問起顧南古在老家的事來。
顧南古長歎一聲,將他原先在老家的事說了出來。
原來顧南古的老家就是溧陽縣,屬這應天府管轄,離這南京城也不遠。他父母去世得早,和弟弟相依為命。後來,顧南古考了秀才,又娶了妻子方氏,在城裏做私塾先生以備來年鄉試,方氏貌美賢淑,一家人過得倒也安穩。
婚後第二年,方氏正懷著孩子。縣衙主簿丁某親自來家裏通知,說縣尊有令,要召集全縣秀才去縣衙抄經,為皇太後祝壽用。因為有酬勞,整個溧陽縣的秀才大都去了,集中封閉抄經三天。
顧南古也去了縣衙。剛到第二日,一鄰居急匆匆地過來找他,說他妻子方氏上吊自殺了。
顧南古慌張趕了回去,妻子方氏已身亡,留了一份遺書。遺書上說,顧南古去縣衙的當天,那個姓丁的主簿就來家中,見方氏貌美就將她侮辱了,方氏不堪受辱便上吊了,連同幾個月的胎兒。
顧南古嚎啕大哭,一時氣得嚼穿齦血。他拿著妻子的遺書去縣衙狀告丁某,縣衙竟不予受理,反說他誣告上官,他又去了應天府告狀,同樣也未受理,還將他的秀才功名給革了。
在外求學的弟弟趕回來了,顧南古一時萬念俱灰,滿腔怒火無處發泄,便同弟弟一起身揣菜刀連夜潛入丁某家中,將丁某和他的妻子當場砍死。在出逃途中,弟弟為保護他被趕來的番役打死,他僥幸逃了出去,後來流落在武昌遇到了雷霸天,就跟著一起去了隱龍穀。
向楓聽完顧南古的往事,又想到他在隱龍穀曾娶一女子,不到一年也因病去世,一時不禁唏噓不已。
“顧兄,你的事,那孫亮也曉得吧?”
“他當然曉得。當年我殺了姓丁夫婦,整個應天府都傳遍了,聽說在南京刑部都掛了號。”
“這次來南京,可真要小心點,你那案子還沒結呢!”
“都過去七八年了,那縣令和府尹也換了人,應該沒多大事了吧?”
“怎麼沒事?衙門裏還有你案底,若有人發現你行蹤,說不定會報官邀賞,還是小心點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