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芒在童子手中的銅鏡之中,反射而出,落在陳青身前漂浮的銅鏡之上,驀然間那如同銅鏡緩緩的轉動起來,天空之上,頓時好似升起了一輪明月,月光散在大地之上,照亮了陳青,也照亮那踏天之橋。
四周天道的威壓忽然消散不見,陣陣清風吹過,月光之下,陳青的身影被拉的很長很長,天空之上,出現了一輪明日,一輪明月,明月與明日隔著一座橋,這樣的景象,陳青好似在哪裏見到過,那月亮,那太陽,此時好似都那麼熟悉。
沒有了天道威壓,沒有了一身重負,驀然間陳青好似感悟到了什麼,他抬頭看向那踏天之橋,緩緩的邁動腳步,走向那踏天之橋。
然而此時,那時間仿佛停止了,天空之上,日月交替,那踏天之橋,距離陳青隻有九十六步,而陳青每走一步,都仿佛度過了一年的時光,好似在百年之後,陳青才來到那石橋之上。
明月高掛,在這月光之下,陳青緩緩的走上這石橋,月光灑在石橋之上,也灑在陳青的身上,站在那石橋的頂端,朝著遠處看去,隻見那石橋之下,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條小河,那小河之中,有一輪明日的倒影,在那明日倒影的對麵,靜靜的躺著一輪明月。
而在這明日與明月的中間,則是映出了石橋之上的人影,那人影已經十分蒼老,好似度過了無數的歲月,他須發皆白,但是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那張臉陳青認識,那正是老去之後的自己。
此時,太虛之中,那水雲天呆呆的看著那小小的銅鏡,腦海之中全是那落魄書生的身影,童年的記憶,如潮水般的湧入他的腦海之中。
他記得那落魄書生,他知道那落魄書生,那書生是他父親的結拜義兄,那書生是那雲飛揚的父親,那書生曾經給他帶來無數的啟迪,以至於在他踏上修真之路後,能夠感悟無數道境。
隻是,那畫麵之上,所展現的內容,他卻沒有記憶,知道那畫麵消散,他腦海之中被塵封的一段記憶,才緩緩的浮現而出。
他看向那明月,記起了那首飾,他看著明月,不禁輕聲說道:“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又疑瑤台鏡,飛在白雲端。仙人垂兩足,桂樹作團團。白兔搗藥成,問言與誰餐。?蟾蜍蝕圓影,大明夜已殘。羿昔落九烏,天人清且安。?陰精此淪惑,去去不足觀。憂來其如何,淒愴摧心肝。?”
他的聲音不大,然而,在他話語流動之時,那化作明月的銅鏡,其上驀然散發出一團白色的光暈,那光暈之中,赫然有黑白二色交替而出,其上驀然有一個太極圖案浮現而出,那太極圖案,映入石橋之下的小河。
那河水之中,日月的倒影,化作太極的陰陽兩極,而那日月中間的人影,則化作一輪太極圖案,那太極圖案,將那日月倒影納入其中,組成一輪完整的太極圖。
那太極圖案驀然一轉,頓時,一股奇異的力量,瞬間將陳青的陰陽之眼開啟,驀然間,天地變成了黑白的世界,而在這黑白的世界之中,黑色的天空之下,有一座白色的石橋,在那白色的石橋對麵,是個色彩明亮的世界。
那世界之中有斑斕的顏色,陣陣七彩之芒閃爍,將這黑白世界照亮,陳青緩緩的抬起頭,看向那色彩斑斕的世界,那世界之中,有一輪明日,那明日卻是黑色的。
那白色的世界,與陳青所在的黑色世界,形成兩個截然不同是世界,然而,這兩個世界交織在一起,化作一個完整的世界,白橋之上,一麵銅鏡緩緩的旋轉著,銅鏡之上,一團白色的光芒照射而出,那白色的光芒落在了陳青的身上。
漸漸的陳青有了一種清明之感,在這白光的籠罩之下,陳青緩緩的走過那石橋,他的腳步不快,但很快就走過了那石橋,很快就從這黑色的世界,走進了那白色的世界,而當陳青走到那黑白交界的地方,忽然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此時,那黑白世界漸漸的融合在一起,天空之上黑色的太陽,化作太極的極點,隨著白色的世界,一通融入了陳青的身體之中,在這黑白世界消失之後,陳青的陰陽之眼也隨著關閉,而此時,陳青正好站在了那踏天之橋的對岸。
天空之上,沒有了太陽,而那踏天之橋的對岸,橋頭之上卻站著一個人,這個人背對著陳青,但卻在陳青走過石橋之時,不疾不徐的轉過身子。
那是一個老者,一個陳青永遠都無法忘記的老者,當陳青看到這個人的時候,他的心忽然變得很痛。
“我已經等你很久了,你既然已經獲得了這輪回之日,便應該跟我走了,便應該去往盒族了,那裏有輪回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