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雲他爸不是本鎮人,所以沒留下燈文家開祠堂的消息,臨近過年的時候就帶著一家子回老家去了。
這時候人們生活水平大多都還在溫飽線上下掙紮,一年到頭也就過年那麼一回才能吃的上大魚大肉,所以農村一般開席都是年前就安排好的,通知了一聲整個村子就都一起去了。
一天一家,從臘月二十八就開始吃,等到老家的親戚都走上一遍之後已經是初六了。
邵雲老早就惦記著答應了弟弟要給他帶生日蛋糕,所以中午一吃完就吵嚷著要回青雲鎮。要是以前那麼吵嚷邵雲一準得吃一頓“筍子炒肉”了,不過邵父看著這是過大年又趕上孩子生日,所以也難得放縱一回沒同他計較,給親戚說了一聲後就帶妻兒拜別了,一路上開足馬力,緊趕慢趕總算是在晚飯前回到了鎮上。
隻是冬天黑的早,到家時候都已經是傍晚了,夕陽西斜都已染了漫天的紅霞。
不過無論如何,趕上了就好。
邵家的交通工具是輛二輪摩托車,平時邵雲都是坐在父母中間吹不到寒風的,可這一回帶著個蛋糕盒子後麵的位置就絕對坐不下了。
但邵雲又有個壞習慣,認準了是自己的東西就絕對不讓給別人,即使是親人也一樣。所以當母親提出要幫他提著蛋糕的時候,邵雲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這是他答應要帶給弟弟的,怎麼能讓別人提回去呢。
可坐後麵自己拎著蛋糕要是被擠壞了或者撞壞了又怎麼辦?
考慮了好一會兒見時間實在趕不及以後,邵雲幹脆一狠心一屁股坐到了前座上,一路給抱著。
邵父邵母雖然心疼,但也拿這個倔牛一樣的兒子沒辦法,勸了幾下都被拒絕後就隨他去了。
隆冬的風呼啦啦的吹,即使帶著帽子豎著領子也抵不住無孔不入的寒風,等到達青雲鎮的時候邵雲冷的都快麻木了,整張臉被風刮的紅彤彤的,凍得不輕。
不過邵雲可顧不上這些,弟弟可是在家裏眼巴巴的等著他拿蛋糕去呢。把放了衣物書包隨手一丟,使勁揉了兩下確認恢複了了知覺後就屁顛屁顛的朝文家跑去了。
明明是自己的生日蛋糕,卻好像是上趕子給弟弟送禮物似的,邵雲忍不住的傻笑,自己真的是有毛病。
不過管他呢,弟弟喜歡就好。
事實也證明,邵雲這一路的苦沒白吃,小孩兒連晚飯都沒吃,就等著他的蛋糕,拿到手後吃的很是開心,連臉上沾了奶油都沒有注意到。
香軟的奶油襯著粉嫩白皙的麵龐,邵雲忍不住想抬手幫小包子擦掉,不過一想到之前有次曾因為幫著擦了下睡著後的口水印子就被狠狠的咬了一口,心有餘悸的他還是默默的收回了已經快伸到小孩兒麵前的手,指了指自己臉頰道:“這裏,奶油。”
文彥哲正吃的開心,想也不想的就用舌頭舔了一圈,反倒是弄的滿嘴的奶油。
邵雲看著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這白白嫩嫩的,真跟肉包子一樣香甜可口。
邵雲心裏萬分糾結的想到:弟弟現在心情這麼好,就算親一口也沒什麼吧?
雖然有些忐忑,但抵擋不住誘惑的邵雲卻還是疾速上前舔了一下,軟軟的,彈彈的,然後他飛速後退,警惕的看著文彥哲。
果然,文彥哲此時心情大好,壓根沒放在心上,況且這小家夥那麼大老遠帶蛋糕回來也著實不容易,一張小臉都快凍裂了,這一下就當感謝他給自己這麼好吃的蛋糕了,等會兒再消毒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