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冷希想要得到我的力量,你也不會碰上我,現在他覺得我們是對他的潛在的威脅,所以想要除掉我們,你覺得這樣的人,值得你效忠嗎?”
“冷希他是王。”
“你也可以是王,沒有人天生是王,隻有自己去爭取,冷希可以找冷晨,你可以找冷希,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運轉的!”
“你想讓我背叛冷希?”
“是冷希背叛了你,是他拋棄了你!”龍王不停地重複著這句話,試圖從心理上摧毀蕭讓的底線。蕭讓捂著耳朵,不想去聽。
“你要想清楚,如果不這麼做,你懷中屍體隻會慢慢變成骸骨,你再也無法與她纏綿,無法再從她的身上汲取,”
“你讓我惡心。”
“哈哈哈,說你自己吧,我是龍王,但能力有限,所以才要寄生在人的身上,我隻是在喚醒你的潛意識罷了。聽從你內心的欲望,從它那裏汲取力量,這才是王應該做的事。”
蕭讓的眼眼落在了秋藤的身上,這具胴體如些美麗,令他不忍丟棄,他端詳著她的每一寸肌膚,最後低下頭親吻了她的傷口,突然,他張開嘴,猛吸著她的鮮血。
身體在那一瞬間,拋棄他的意識。似是一種原始的渴望在召喚他。他感覺自己再次落進了淩淵,在那個下落的過程中,他與秋藤被白色包圍著。他第一次看到秋藤的身體,第一次主動親吻她濕潤的唇。他感覺自己正在下墜,再也沒了回頭的可能。
“這就對了。欲望才是人最大的力量。”龍王語氣開始興奮起來。它開始附著到蕭讓的全身,占據他的每一個關節,然後控製著這具渴望已久的身體將秋藤抱起,舉起過頭,鮮血還在流淌,如幕布般淋在他的身上。如此溫暖,就像進入她身體的感覺。
天亮了,該出發了。
夏之山穀。
一頭白花的長發披散在兩肩,藍語消瘦背影漸行漸遠去了生命之穀。
“你覺得她會跟冷希說嗎?”坐在樹蔭下的九陽側頭說道。路過的人都以為她是在對空氣說話,但對於九陽來說,那裏站著寒澈。她是凡人,可以看到寒澈的鬼魂。
九陽也曾被他冒失的出現而嚇得差點精神失常,當她意識到這是自己作為凡人的特殊後,就欣然接受了這一現象,寒澈隻在白天出現,以免嚇到了九陽。九陽不知道寒澈為何在陪在她身邊,她也無法聽到他的聲音。但從他的眼神中,她知道,寒澈一定是在擔心她的將來會不會孤獨,我是不是會照顧她與她肚子的孩子。
“他是王,怎麼可能收養我們呢。”九陽笑了笑,打消了那種念頭。“再說,藍姑娘可是真的很愛他的,我隻想好好將我們的孩子的生下,撫養長大。他是王,他還有他的國家要治理。”
她說這話時,我正站在她的身後,九陽也是通過寒澈的眼神才意識到自己的話被我偷聽了去。
“你,你怎麼也跟寒澈似的,一點聲音也沒有!”九陽一如既往的用她那種誇張的手勢與語氣對我說道。
我看一眼寒澈可能站著的地方,“要不要給你找具屍體?”
寒澈搖頭,瞪了我一眼。
“我可以接你回皇城。”我對九陽說。
寒澈在旁點頭。
“不要去皇城,我跟矮人的使者說好了,到時去丘陵那裏,我會在那裏把孩子生下來。”九陽說,“是吧,寒澈。那裏可比皇城好多了。”
“他終究會離開你,你不要再自欺欺人。”我勸說道,“鬼魂時間一長,如果放不下怨恨,就會成為亡靈,如果放下了就會轉入輪回,不然,他會成為真正的鬼魂,永遠處在兩者之間。”
九陽露出糾結的表情。
寒澈聳了聳肩膀,告訴九陽他已經沒了怨恨,然後又畫了一個圈,表示自己會去輪回轉世。
九陽鼻子一酸,差點撲過去抱他。“沒關係,沒關係,我還有孩子,我不會孤獨的。”
她的話讓我也跟著心酸。
“藍姑娘去了生命之穀,你應該去看看她。”九陽指向路的盡頭,“有些話,她其實很想對你說。”
我也很想見到她,確認她是否安好。但與九陽道別去了生命之穀。
她的形象讓我動容,曾經那一頭唯美的藍發,如此蒼白,連同她的臉一樣失去了光澤。
我走近她,在她轉身的時候,抱住了她。
她驚了一下,伸出的雙手懸在半空不知放哪裏是好,最後,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背,“早知道你要來,我就不來這裏了。”
“對不起。”我緊閉著眼睛,擠下兩行淚水。
我幾時也變得如此多善感了?我想也許是她身上的那一部分正在影響著我。
“她怎麼樣了?”藍語焉問我。
“我讓他們離開了。”我說。
“放棄,有時候也是一種擁有。不是嗎?”她淡笑道。
“那你呢?”我問她,看向她身後的生命之穀,我可以想像得出來,在這處幽禁的山穀裏,生活著一群遺世獨立的人,他們都是永生,過著平淡地生活。
“你看我,不是挺好的?”她推開我,在我麵前轉了一彎,白發飄揚起來,依舊如從前的輕盈。
“如果知道離歌會消耗你的生命,我就不應該讓你。”她突然吻上我的唇,那一刻,我內心的愧疚徒然劇增,摟著她盡量親吻著她。我不想再失去誰了。
遠遠的飛來一隻冰雕,破曉從上麵跳了下來,“王,蕭讓帶著大軍正在往逼近。”
“蕭讓?”我最不願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我都讓他們離開雪域了,他們還不走!”
“恐怕這次不是蕭讓的本意了。”破曉說,“您還是親自去看看吧,軍團已經按您的要求展開。”
“等我回。”我轉頭對藍語焉說。
“嗯,我在老地方等你。直到你來找我。”她對我微笑說。
我召喚出冰鳳凰,隨著破曉趕往前線。
破曉回頭看了一眼藍語焉,兩眼突然瞪大。
“別那麼看人家!”我頭也不回地說。
“可是她,”
“沒有可是,等我們與龍王的事了解了,我會回去找她!”
“王,她走了。”破曉說。
當時我沒有理解她的意思,隻是順著她字麵上的意思回答道:“一切結束之後,我會去找她的。”
那時我並不知道,她的生命已經走向終點,這是離歌造成的不可逆轉的後果。在我找到她之前,藍語焉其實已經與風雪之神形成了共識,她要用自己生命的最後生機,還幫我打敗龍王,就在我離開之時,她一躍去了生命之穀,然後讓風雪之神出穀來助我。
我所要麵對的是蕭讓與龍王的合體,但以我一個之力,難以應付他們,所以我隻能依靠風雪之神的力量。
我最後一次直麵蕭讓,第一眼就看到了他懷中的秋藤。秋藤早已身亡,腥紅的血漬如油彩抹在她赤裸的胴體上,如不淒美。
明明已經放棄了去占有她的心,為何蕭讓反而要傷害她?
“蕭讓,你告訴我,為何要這樣對秋藤!”我大聲質問他。
“冷希,是你傷害她了。”蕭讓全身散著一種銀光,腳下的龍也擺動著尾巴應和,“是你讓她把禦龍珠從衛國偷出去的,又是你讓她帶你們去找淩淵的,還是你,丟下她,讓她跟我一起去找飛王,最後,還是你,讓她愛上我,想要救那個愚昧的我!”
“蕭讓,你忘了你曾經都跟我說的話了嗎?你的那份忠誠去哪了,你父親給你的騎士精神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