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內心深處強大自己(1 / 2)

社會一直都未前進。它在某一方麵退步了,在其他一個方麵卻有進步,速度都是同樣迅速。它經受著不停地變革;有野蠻社會,有文明社會,有基督教社會,有富裕社會,有科學社會,可是此種變革並非改進。由於有所得,必有所失。社會得到了新技藝,卻失去了原先的本能。穿著考究、會讀書、寫字、會思考的美國人同赤裸身體的新西蘭人形成了如何尖銳的對比,前者口袋裏裝著懷表、鉛筆與彙票,後者的財產隻是一根木棍、一支長矛、一張草席,和一間許多人一起居住的棚屋!不過,將二者的健康情況進行比較,你肯定會看到白人已經失去了他原先應有的體力。倘若旅行家給我們說的確有其事,那樣的話,試用一柄巨斧砍那個野人,一兩天以後,肉又愈合得就像當初一般,如同你砍進去的是軟綿綿的樹脂似的。不過,相同的砍擊會將那白人送入墳墓。

文明人發明了馬車,卻不再對雙腳加以利用。拐杖是其支撐身體的工具,肌肉的許多支持卻失去了。他有了一塊名貴的日內瓦表,卻不再擁有根據太陽定時的本事。他擁有一份格林尼治天文年鑒,隻要有需求,保證能夠得到資料,可是街上行走的一般人卻辨認不了天上的星星。他不觀察二至點,二分點他也交接不了多少;在他內心深處,那完整無缺,光輝燦爛的年曆沒有任何標度盤。他的記憶力被筆記本損害了。他的智力因圖書館的存在而變得無法承受;保險公司的存在使得事故的次數增加了許多;機器到底有沒有危害,我們是不是因為講究文雅而失去了活力,是不是因為信奉某一紮根到機構與形式中的基督教而失去了一種豪邁的氣質,這些都存在問題。由於任何一個斯多葛都是個斯多葛,不過在基督教世界裏,基督徒又在什麼地方呢?

道德標準上的差異較之高度以及塊頭標準上的差異而言一定會多。如今的人並非比以前的人優秀。能夠看出遠古的偉人同今天的偉人難分伯仲。19世紀的科學、藝術、宗教以及哲學共同發揮著作用,培養出的人並沒有普魯塔克兩千三四百年前筆下的英雄們傑出。人類並非伴隨時間的推移來進步的。

福西翁、蘇格拉底、阿那克薩戈拉、第歐根尼都是傑出人士,可是,他們並沒有留下類別。倘若哪個人真夠得上他們的類別,那個人便不會被人用他們的名字來稱呼他了,應是標新立異,也成了某一派別的創建人。任何時期的技藝與發明不過是那一時期的裝束,並沒有讓人們振作奮發。經過改良的機器有利有弊。哈德森與白令載著他們的漁船把那樣多偉大的業績都完成了,就是裝備已集科學技術之大成的巴利與富蘭克林也為之瞠目結舌。伽利略運用某一觀劇的小小望遠鏡觀察到了諸多天文現象,他的輝煌成就讓後人永遠不可企及。哥倫布乘坐一隻沒有甲板的小船發現了新大陸。

每經曆一個時期,工具與機器便會遭遇淘汰,這樣的現象讓人真有點不可思議,由於這樣的東西幾年前或幾百年之前經人運用時引發了巨大的轟動。傑出的天才都擁有返璞歸真的能力:戰爭藝術的改進被我們看成是科學的成就,可是拿破侖憑借露營把整個歐洲都征服了,裏麵有赤手空拳的英勇,有孤軍奮戰的險情。這個皇帝覺得沒有建立一支完善的部隊的可能,拉斯·卡斯說:“並沒有把我們的武器、彈藥、糧秣以及車輛消滅。可是到了後來,士兵模仿羅馬人的做法,竟自己解決糧食需求,用手磨麵,烤起麵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