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唐靜芸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是個遵守規則的人,但是本質上又蔑視規則。
她在遵守規則時候,那是最好的合作夥伴,也是最好的交付背後的朋友。就像是商場上的某些習慣,像是在酒桌上不成文的條件,就算她是女人,但她既然躋身這個場合,那她就選擇遵守。
但是那是在不觸及她底線的前提下。
前世京都很多人都知道,這唐家家主唐靜芸平常就是個理性的瘋子,隻要觸犯了她的底線,她管你是什麼人什麼身份什麼背景,反正讓她不爽了,那這個人也就別想爽。
能夠肆無忌憚的踩著唐家人上位的女人,本質上已經說明了很多東西。
就像是此時此刻,如果是換做一般的女子,或許會選擇動用女人間的唇槍舌劍、明招暗招來對付這個刻薄的女人。
但是唐靜芸沒有。
她出人意料的將那隻鐲子摔了,價值連城的紫色翡翠,就這樣碎裂成碎片,有細小的片兒甚至從鐲子本身碎裂開來,變成了一文不值的垃圾。
她這樣的動作,那個女人沒有料到,薑母同樣沒有料到。
女人的眼中閃過痛惜,那可是價值107萬英鎊的鐲子啊!她帶出去得多有麵子啊!而薑母的眼中則是閃過錯愕,她沒有想到唐靜芸居然會有這樣的一麵。
她這才第一次真真正正打量起眼前這個女子,那種犀利的目光好似要將唐靜芸看透。她這才發現,那雙明亮透著的鳳眸底下,沉澱著深沉的東西;她的神色間帶著幾分冷厲鋒芒,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劍。
薑母心中笑了,這才明白自家兒子在電話中叮囑的意思,什麼叫“你兒媳婦的性格很特別,要多多包容”,可不是嘛,這性格確實特別。
在滿是貴族名媛出身的港都上流社會,她看到的最多的還是溫和的表麵下潛藏的波濤洶湧,卻意外的頗為喜歡唐靜芸這樣的性格。
唐靜芸將鐲子摔了,拍了拍手,居高臨下的對著女人高傲地笑道,“喜歡那個鐲子嗎?想要試著戴一戴然後一借不歸還嗎?好啊,你去把碎片撿起來吧,都送你了。”
她若無其事地擦了擦自己的手,冷笑道,“我討厭別人不經允許碰我的東西,既然已經髒了,那就索性不要了。”
“你!”女人指著唐靜芸,手指氣的有些顫抖,“你、你個小丫頭片子!你給我滾出港都去!”
女人這些年因為薑母的關係,在港都上層圈子裏很是有麵子,很多人都敬著她,已經好久沒有體會到這種被人打臉的感覺,當下就是眉頭狠狠的皺起來,尖聲道,“嫂子,你就這樣看著外人欺負我的?”
薑母若無其事的看了眼兩人,笑意微冷,道,“外人和內人我還是分的清的,我自家的兒媳婦,肯定是比你這個整天勸我改嫁的表嫂要親近的多!”
女人聞言滿眼的驚詫,“兒媳婦?”她滿臉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唐靜芸,尖聲叫道,“孟麗珍你瘋了!怎麼能夠讓你兒子娶這樣一個瘋婆娘!你也不怕將來自己降不住她?”
薑母淡淡的看了一眼這個女人,心中有些感慨,果然是五十人物,金錢滋腐一個人的品性。以前這個表嫂在自己眼裏不過是愛貪小便宜罷了,現在卻愈發的貪婪了。
“我家裏的事情不用外人插手,請走吧。”薑母冷聲道,說著將電話打到了門口的守衛,讓他們進來請她離開。
等到女人被“請”走後,客廳裏頓時就隻剩下了唐靜芸和薑母兩個人。
薑母看了眼已經恢複平和的唐靜芸,見她的眉宇間滿是淡然寧靜,和剛才那個氣勢灼灼、鋒芒畢露的唐靜芸大相徑庭,不由心中升起幾分好笑,原來她孟麗珍也有看走眼的一天啊。
唐靜芸抿了抿唇,對著薑母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畢竟這是自己長輩,在長輩麵前耍橫並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薑母笑著將唐靜芸拉到自己身邊坐下,看到滿地的殘骸,眼中閃過些許遺憾,“可惜了……”
唐靜芸笑了笑,安慰道,“沒關係的,我那裏還有一套,改天我讓人再送過來就好。區區幾塊石頭,能夠哄您開心,再多我也是拿的出的。”
她唐靜芸別的或許拿不到,但是這翡翠是最不愁的了。
薑母好笑,點了點唐靜芸,“你啊,還真看不出來還有幾分紈絝的性子。”
可不是嘛,唐靜芸上輩子,那可是京都紈絝們都崇拜的對象呢,這骨子還真不是在乎個把錢的人。
唐靜芸和薑母一邊聊著天,一邊笑著說起了其他的事情,這才將這一茬揭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