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樁在書房招待了冰極,二人默默喝了一盞茶,冰極才歎了口氣,憂傷地說:“此次貿然拜訪,是有些話想和樁兒說……”
居樁連忙放下茶杯,誠懇地說:“王叔請講。”
“唉……”冰極又恢複了上次的憂傷模樣,“樁兒,曆代的王儲和你一樣,一出生就是王儲,換句話說,所有的王都是命中注定的。可是,你卻是一個列外,你可知道為什麼?”
居樁點點頭,“因祖父提前往生,父王還未成年就繼承大統,又耽誤了婚期,因而在法定的時期,該出生的王儲沒有出生。”
冰極點頭,又問:“你可知為何你是王儲,而不是王子燕?”
居樁道:“我也聽來的,好像父王的兩位妃子幾乎同時生產,先送到父王手裏的就是王儲。”
冰極笑了,“你認為涉及萬世基業,會這樣兒戲?”
居樁一愣,有些迷茫地問:“這是我小時候聽來的,難得不是這樣?”
“當然。”冰極正色道,“其實,不管誰先出生,誰先送到王上手上,你都必然是王儲。”
居樁呆住了。
冰極繼續說道:“我雖不在王庭,卻也知道當時的情形。那時兩位王妃的預產期如此相近,根本無法斷定誰會先出生,大祭祀又咄咄逼人,多次在庭議之時要求定下繼承人之選的要求,你父王對大祭祀很是敬重,無奈之下便立下一個約定。”冰極看看居樁,“若生下的是一男一女,不用說了,如果都是男孩,那麼就要看誰的王族血脈強大。”
居樁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很是驚奇,“難道是我的血脈比較強大?”
冰極搖搖頭,“剛剛不是說你一定會是王儲,那麼這個成為王儲的條件必須是虛設一般,其實起不到判定作用。”
居樁更加驚奇,“這是怎麼回事?”
“血脈是否強大的驗證方法隻有一種,就是看誰的龍圖麵具更快凝形。”冰極看著居樁張大嘴的樣子,笑著說,“是的,冠麵尊者並不是一出生就戴著麵具的,是由法力凝結而成的。而這個法力是祭祀族的法力。”
“那祭祀族怎麼可能要我先凝結出麵具?”居樁想不通了,以靈長的表現,他會用盡一切辦法要居燕的麵具凝結得更快一些。
冰極不屑一笑,“這就是王上的智慧了,豈是靈長這樣的投機小人能夠駕馭的!王上當時要淩淵為你凝結麵具,靈長親自為居燕凝結麵具。”
居樁越來越糊塗了,“靈長是大祭祀,是祭祀族法力最高強的祭祀啊。”
冰極點頭,“這是不假,隻是,當時的結果是淩淵率先為你凝出麵具。也因為這件事,他現在不大出來走動,否則以他王儲伴讀的身份,怎會困在祭宮裏深居簡出。”
居樁瞪大眼睛表示不懂。
冰極笑道:“你教母用了一道時間魔法,將你身上的時間延長,而淩淵法力不夠,無法覺察。”
居樁恍然大悟,隨即有些不舒服了,“這樣說來,我是靠作弊成為王儲的。”
“是王上與大魔法師商議出來的對策,不算作弊。”冰極安慰著說,“但不管怎樣,你的王儲之位並不是由《古典法則》授予的,不是是命中注定,那麼就可以更改,這也是王上一直擔心的事情。”
居樁默默不語,他開始覺得自己偷竊了居燕的王位。
冰極看出他的不安,溫聲說:“這是大人間的事,你無權參與也無權決定。眼下你應該關注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居樁悶悶不樂地問。
“還有二十年你就要完婚參政了,以我對大祭祀的了解,他不會要你如願,所以,你要盡早參政,盡早登基。”冰極認真地說。
居樁真心覺得自己怕什麼來什麼,“可是我還沒有準備好。”
“這話本不該由我來說,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你登基,我就可以退位回到家鄉了,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冰極聲音愈加悲傷,“你父王幼年登基,如今也很疲倦了,樁兒早點繼位,他也可以早點休息。樁兒,這是我的私心,卻也是為了你著想,你若不登基,哪還有活路。”
冰極離開落雪宮時,居樁親自送他到宮門,二人將要分開時,居樁突然問道:“王叔,您是父王的伴讀,您可知父王為什麼一直不肯娶親?”
冰極眯起眼睛看看天空,悵然地說:“你父王有一心儀之人,隻是他們不能在一起。”
居樁萬分驚奇,居然是國王,連大魔法師的主意都敢打,還有什麼人不能娶?
冰極卻沒有打算告訴他,歎了口氣,離開了。
居樁看著冰極儀態萬千得身影,心中疑惑更重。
自從上次與悠息交心,居樁已經習慣將很多事情與悠息分享,於是,冰極沒走多久,他就更衣去了魔宮。
可惜,悠息不在魔宮,居樁聽聞悠息去了議政宮,他心裏困惑,便一分也等不得,也跑去了議政宮。走到半途,不知怎麼腳下一拐,走到教習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