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再見新世界(1 / 3)

三天大雨將山裏的塵霾洗淨,輻射物質也被暫時衝刷一空,在郊野中幾乎已感覺不到對皮膚的刺痛感。有住在城裏的小青年趁著難得晴天,拉上小夥伴,開著車庫裏的老車,一同去郊野探險。

漫山遍野的野草受雨水滋潤,使勁的瘋長。最多的是一種長條形的葉片,邊緣帶著鋸齒,看似柔弱,其實異常鋒利。當夜幕降臨,這一片片的草葉上,會發出藍瑩瑩的幽光,就像星辰都墜到了草葉子上。那是土地裏殘留的毒素,世世代代仍舊無法降解,反而被野草吸收,成了另一種自保的利器。

可這個世界總是一物降一物,任它再怎麼全副武裝,大自然總有辦法給它添上一個天敵。鐵嘴羊最愛這種刃齒草,一場春雨後,總不免饕餮一番。毒素會被它厚厚的舌苔黏住,流入特殊的腺體,等待進入下一個階段的循環。

目睹一條黑豹撲殺一頭成年鐵嘴羊的全過程後,小夥伴們才心滿意足的返程。

破舊的越野車在草叢雜生的野道上疾馳,速度飛快,顛的車上人想吐。司機不光不減速,還一個勁兒踩死油門,眼看著太陽就要落山了,天黑之前趕不回城區,那可不太妙。

“等等!停,停!前麵有人!”

車上一個女孩子忽然大叫,聲音清脆,比清早的百靈鳥叫還好聽。這女孩子大概十三四歲,剛剛進入青春期,已經有點兒大美女的苗頭,這麼一路長下去,怕是要奔著紅顏禍水的級別去了。

“不要吧?阿月。可能是個荒野人唉!很危險的。”

開車的是個半大小子,比小姑娘大不了兩歲。他本意是不想停車的,可目前正是關鍵時刻,能不答應她嗎?不然這次出門是為了誰啊?更何況,後麵還坐著個虎視眈眈的家夥,之前非舔著臉跟過來。

“那人就橫在路上,你不停車,難道要直接碾過去?快停下!”

越野車搖搖晃晃的在前麵停下,三小隻跳下車,看到路上果然仰躺著一個男人。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一個有勇氣湊到跟前去。

“嘿,讓你蒙對了,還真是個荒野人!而且是荒的不能再荒的那種。”另外一個男孩子語帶譏諷,聽的小司機滿臉不爽。

那男孩說的沒錯,前麵躺著的那個,像是穿越來的遠古人。上身裹著一件黑不溜秋的獸皮,髒得看不出本來顏色;下邊更淒慘,是一圈用草葉子和樹皮編織的短裙,剛過膝蓋,好在夠密實,沒有露出羞羞的東西。

“要不,咱們還是走吧?大不了我從旁邊繞過去。”小司機心裏發毛,本來還算小帥,這會兒臉型扭曲,離顏值崩塌不遠了。

小姑娘雖然要求停車,可看到這幅尊容,也有點兒發怵。城市裏關於荒野人的傳說從未停止,大部分都很負麵,她當然知道大多是編造的。其實荒野人也分很多種,有些是還過著刀耕火種的生活,有些的文明程度卻並不比城裏人低;有些外形醜陋,生著奇奇怪怪的病,可也有外表與城裏人毫無分別的。

眼前這一位,衣著這麼清奇,恐怕不是特別好打交道的那種……

另外一個男孩子看出她的猶豫,叫道:“算啦,走吧走吧!再不回去,可真要天黑了。你看他那樣子,肯定生命力頑強,我們不管也死不了的。”

“你亂說什麼啊!”

女孩子使勁兒瞪了同伴一眼,然後鼓足勇氣,不再理會同伴的勸阻,向前麵走去。沒想到才走了兩步,躺著的那人忽然呻吟了一聲,然後微微仰起上身,朝三個孩子看過來。

小姑娘被嚇得在原地站住。

那人的臉也髒的不成樣子,隻有一雙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幹淨。他的目光在越野車上停頓了一會兒,然後轉回到小姑娘身上——

“嫩各口齒地姆?”

“嗯?”小姑娘一臉迷茫,回頭看兩個同伴,“你們聽得懂嗎?難道是南半球的方言?”

另外兩人連忙搖頭,表示完全不懂。

那人幹淨的眼神讓小姑娘放下心來,她大著膽子又往前走了兩步,試探著問道:“你能聽得懂我說的話嗎?你會不會說通用語?啊!我是不是說的太快了?我,是,問,你——你能聽懂我說話嗎?”

“哦——”那人想了一會兒,然後特咬文嚼字的吐出兩個字:“食物!”

“食物!”小姑娘聽懂了,高興地一拍手,“他是說吃的,他餓了!快,快,車上還有一包餅幹,還有水!”

幾分鍾後,那人上了越野車,原本跟小姑娘一起坐在後座的小子被趕去副駕,一副氣呼呼的樣子。小司機倒是很開心,隻是那人身上的味兒太大,幾乎要捏著鼻子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