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1 / 2)

“你這可是找了個好借口!”雨村對水湛笑嗔道。

“什麼叫借口,是朕仁慈!”水湛從背後攬著雨村的腰道。

原來水湛一直處理政事,全然忘記了一幹秀女在太後宮中等候采選的事情了,到了晚飯時分,水湛去太後寢宮請安,卻聽到一個秀女在太後宮門口大吵大嚷,水湛聽了大怒,就要以擾亂宮廷的罪名懲處,卻不料那宮女卻道進宮的女子的苦楚,有爹娘卻無法服侍,一進宮門深似海,這輩子一生一世都再也見不到親人了,進宮的宮女成千上萬,可真正得到聖上恩澤的也就那幾人,宮女進了宮,頭發花白了都不能與親人團聚,更不要提結婚成家了!

水湛聞言惻然,恰巧又想到太後總是催他充實後宮開枝散葉的事情,心思一轉,便道凡是在宮中服侍十年以上的,或者是年滿二十五歲的,連同此次待選秀女,除了太上皇和太後宮中那裏不能少了人之外,一概放出宮去,自行婚配,又廢除了三年一次的選秀女,道下次何時選秀女等需要了再說。

“這幾日政事不多,一同出去走走可好?”雨村見水湛心情好,建議道。

在雨村的一力促成之下,水湛對朝事的奏請方法進行了大力的改革,辦公效率挺高了不少,水湛的休息時間也就多了起來。朝臣奏章一律由朝廷發放,奏章上印刷了統一的格式,部門,奏事者的姓名,職位,所奏何事,事情的經過,結果,處理方式,最要命的是奏章上印著一個個的紅色方格子,一件事情還不許寫兩份兒奏章,若是實在寫不完,需要與上峰申請,這樣就大大限製了奏章的長度,大臣們隻有將話精簡了再精簡,原來的冠冕堂皇的歌功頌德明顯的少了,當然也有那慣於溜須拍馬的通篇歌功頌德,粉飾太平,最後一句話才寫了要奏表何事,寫的語焉不詳,水湛看的一頭霧水,朱批了四個字“狗屁不通!”,被打發回家種田去了,從此再沒有人敢在奏章裏麵多說一句話,少說一個字。

“好!”水湛欣然應允,出去走走就意味著兩個人獨處的時間更長了,說起來,水湛是很願意和雨村出去微服私訪的,隻是以前沒有時間罷了。

第二日,雨村和水湛二人白龍魚服的便上了街,逛了半晌,隻見前麵茶樓前麵圍了一圈兒人,打聽了一下手裏提著鸚哥兒閑散富貴模樣兒的人,這才知道原來裏麵是一位從南京來的叫大和尚在前麵擺了個棋局,他誇下海口,一定要打遍京城裏高手,並且下了每盤百兩的大賭注,還別說,這位大師還真是有兩下子,擺了這幾天的擂台,還真沒逢敵手,這不是有個書生不自量力的進去了,茶樓裏兩人對弈,外麵掛了個大棋盤,有那茶樓裏的小二在那棋盤上麵添子兒,將裏頭對弈的情況畫到上麵去。

這棋局已經到了收官階段,局勢膠著,難分勝負,不過雨村還是一眼看出這執白棋的人更勝一籌,眼見著就要贏了。不過雨村略看了看這黑棋的手法,熟悉的緊,忽想起了在葫蘆廟借宿時的一個故人,便拉了水湛上樓去在那下棋的大和尚包廂旁邊的屋子裏要了一壺茶。

果然,不消多時,旁邊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陣兒輕快的腳步離開下了樓,雨村對水湛神秘一笑,道:“你不是好奇我上來做什麼嗎?走,咱們一塊兒去會會那大和尚。”

說完兩人便進了到了那旁邊的包廂,還沒等進門,雨村便笑著同那大和尚道:“怎麼樣無戒,輸了多少!”

那大和尚本來剛輸了二百兩銀子,心裏頭正鬱悶,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心中正想著是誰這麼不帶眼色這時候來挑戰他,正巧找個人來發泄發泄剛才的憋屈,豈料這一抬頭,卻見了一個了不得的人。

“怎麼是你!賈化你也是來與我下棋的?”那大和尚似乎是沒有看到水湛似的道。

“是又如何?”雨村笑著道。

那大和尚撓了撓腦袋,棋癮上頭,又捏了捏自己空蕩蕩的錢袋子,道:“要不算賭注,灑家便和你下!”

雨村搖了搖頭,道:“今日是不成了,改日再說吧!無戒你怎麼到京城裏來了,方丈呢?”

無戒人粗心不粗,要不然也不能下得了這一手好棋,給雨村和水湛讓了座,這才道幾年前那葫蘆廟裏的小沙彌炸供,不小心著了火,把那葫蘆廟一把火燒了個幹淨,連帶著旁邊鄰居甄老爺家都遭了秧,所幸的是沒有什麼人員傷亡,葫蘆廟裏的和尚本就不多,這樣一來又有不少的年輕小沙彌還了俗,人就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