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沒了廟宇容身,方丈便領著他們留下來的師兄弟幾個到附近的寺廟裏暫寄,隻是那廟畢竟是別人的廟,暫住還可以,他們師兄弟幾個又不願意就此在那寺裏出家,還幻想著有一天能夠重建葫蘆廟,這樣一來便出了問題了,那寺廟裏自然是不會收留這樣的一群外來的和尚久住的,方丈隻好帶著這幾個和尚四處流浪,化緣,一路到了京城。這不,師兄弟幾個瞞著方丈大師出了擺棋局這個餿主意,為的就是湊夠了錢重建葫蘆廟。
雨村是在這葫蘆廟裏麵住了不少的時日的,對這幾個和尚的人品還算了解,雖然性格各異,但都是那一心向佛,人品端正的,便留了書信一封交給無戒讓他去到京郊崇福寺交給主持方丈,至少飲食住宿暫時無憂,有了雨村的麵子,葫蘆寺的這幾個和尚不至於被排擠。
正在這時,隻聽得門外吵吵嚷嚷,大呼小叫,亂作一團的樣子,水湛皺了皺眉頭,起身開門要看外麵到底出了何事。卻隻見門外隔了兩個門的包廂門口七八個手持棍棒的彪形大漢正擰了一個書生模樣的人的胳膊,一個衣衫不整的美貌女子正在旁邊哀哀的哭泣,旁邊一個半老徐娘,濃妝豔抹的女人在一邊破口大罵,一個公子哥兒模樣兒的人在一邊故作瀟灑的扇著扇子。
水湛皺著眉頭,正要上前質問,卻被雨村上前拉住衣袖,搖了搖頭。這時候無戒和尚從裏頭走了出來,道:“哎?這不是剛才和灑家下棋的那個公子嗎?”
雨村定睛一看,竟然發現那被扭著胳膊的竟然是……
“劉墨林?”雨村不由得喃喃出聲。
“雨村,怎麼,你認識這人?”水湛不由得挑眉道,這場景怎麼看都像是被人捉奸在床了吧,而且看樣子還不是什麼正經人家的姑娘。
“似是今科參加科舉的舉子。”雨村皺了皺眉頭道,此人的卷子是他親自評閱的,本來打算點為狀元,隻是考卷文字略顯潦草,這才勉強推薦為探花,還沒來得及和水湛說,沒想到卻出了這等事。
旁邊那個搖著扇子的公子哥走到劉墨林旁邊嘿嘿一笑,道:“好啊,你一個窮酸舉人,居然敢在這茶樓上公然宿娼*,辱沒斯文,無視朝廷法令,你該當何罪!”
劉墨林眼睛冒火的看著這個公子哥兒,這人他認識,叫馬俊,是個略有些才學的紈絝,他父親早些年當過大學士的,隻是後來因為貪贓而被水湛革職查辦。吃喝嫖賭娼一樣兒不漏,劉墨林曾看不下去當眾斥責了他,確實沒想到他居然會這般報複!
而此時劉墨林一轉頭,居然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皺眉的雨村,心中大驚,額頭上瞬時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這別人他不認識,今科主考安親王劉墨林如何能不認識,這金榜還沒出,卻被主考官看到這種事情,落榜豈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嗎?但是劉墨林是何等心思靈動的人物,更何況他是冤枉的,天知道他隻是聞聽京都名妓蘇舜卿在這茶樓上,心中好奇,上來看看而已!
“老師!請恕學生無禮,沒有辦法向老師請安了!”劉墨林衝著雨村的方向喊道,他此時沒有喊雨村王爺,而是喊他老師,也是暗含了一層親近的意思在的。
聽見劉墨林的話,那邊一眾人全都朝著雨村的方向看過來,那馬俊多少也是有些見識的,舉朝聞名的安親王他如何會不識得,心中頓時有些慌,連忙上前向雨村行禮。
那老鴇看馬公子都對雨村畢恭畢敬的,便知道這是個大人物,而且看樣子不是好忽悠的,心知這事情恐怕是要敗露,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本來想著能從這馬公子手裏狠狠的撈一筆,卻沒想到會出這等紕漏,心裏想著該怎麼把自己從這爛攤子裏頭摘出來!
雨村與水湛交換了一個眼神,命那些打手把劉墨林鬆開,對馬俊道:“我在這裏,就不用去國子監了,你說說,這裏是怎麼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快凍死了o(╯□╰)o,手都凍僵了,每天早晨從被窩裏爬出來都是一次艱巨的任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