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沈近思招呼著小廝要把英蓮和張雯打包回家,隻聽得旁邊桌上傳來幾聲難耐的shenyin夾雜著yin聲浪語鑽入耳朵:
“嘖~這清風不愧是當年南風館第一人,人老珠黃了居然還有人包場!哪有想容這般軟和可人兒啊,是不是?”
“啊——恩~想容哪裏比得上清風哥哥——”
“雖然是三十多歲的老骨頭了,那張麵皮倒是看得,聽說那安王也是靠pi股發家的,想想如果能把高高在上的安王壓在身子底下——哈哈!老子也能享受享受當皇帝老子的滋味兒,怪道清風這麼老了還有人要!啊——”
英蓮聽聞旁邊piao客居然敢如此侮辱自己的父親,正氣的麵如肝色,忽聽那piao客一聲殺豬似的慘叫,隻見方才還是一副溫文書生模樣的世伯已經把桌上的茶杯拍到了那出言無狀之人頭上,一時那人腦袋上血流如注,氣憤之下那piao客猛然起身,將方才還千恩萬寵抱在懷裏的小戲子扔到了地上落在碎裂的瓷片上麵,香肩半露,泫然欲泣,可憐至極。可惜此刻在場的人都沒有那憐香惜玉的閑情,兩方的家丁小廝已然順手取了凳子,棍子等可用的凶器持在手中,張雯更是連從不離身的寶劍都□戒備。
這時候得到消息的班主趕了過來,看兩邊人劍拔弩張的樣子,倒還算氣定神閑,雖然這京城裏頭掉下塊兒磚來也能砸的到個一品官兒,但是他這戲園子若是沒有背景也是難辦的下去的,好久沒人來找事兒,整日裏數錢也怪無聊的。
這班主從前也是紅透了半邊天的旦角兒,故走起路來,總是不由自主的帶上些許台上小碎步兒的台風,看著優雅異常卻並不扭捏,用眼神示意身後的丫鬟將摔倒在地的小戲子扶起來,對沈近思和那piao客略拱了拱手,道:“兩位客人是來聽曲兒的,何至於見了血?”
剛才那piao客對這班主也是有幾分忌憚的,聽聞這班主從前和聖上麵前的紅人李衛是鄰居,關係很是親密,隻是後來家鄉發了大水,這班主被賣給了戲班子,李衛則到處行騙碰巧兒被當今聖上看好收作家奴。不過忌憚歸忌憚,但是架不住自己有理啊,那piao客指著沈近思吼道:“就是他,我坐在這兒好好兒的聽戲,這狗娘養的忽然拿杯子砸我!”
那班主順著手指看了眼沈近思,見他雖怒氣衝衝卻仍舊一派儒雅模樣,道:“這位客人,敢問劉大人說的可屬實?”
劉凱是園子裏的熟客,他是如何的潑皮無賴戶這班主也是隻曉的,又轉過頭問沈近思。
“這奸人出言無狀!實在是該砸!”沈近思一介文人,腦袋裏頭罵人的詞兒實在有限,也是出不了口的,更何況這劉大人方才所言,實在是有辱雨村聲明,若是傳揚開來,豈非得不償失,故沈近思憋紅了臉,也隻講了這麼一句話。
那班主皺了皺眉,看起來確實是沈近思這邊無故傷人,可心中隱約覺得事情的真相並非如此,但沈近思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又不好評判,正在他為難之際,戲園子裏忽然間闖進來一班官兵,瞬間就將場麵控製下來,隻見那領頭的人大喝一聲,道:
“九門提督公事,工部員外郎劉凱貪贓枉法,現逮捕歸案!”
一隊人呼啦呼啦進來,綁了人呼啦呼啦又都走了,連一刻鍾功夫都不到,戲園子裏又恢複了方才熱鬧的景象,該聽戲的聽戲,該喝茶的喝茶,方才隱約可見的yinmi景象仿佛一下子消失了一般。雖然現在朝廷裏頭嚴禁piaochang,一些青樓楚館都有些幹不下去,紛紛關門大吉,但是這披了一層皮的戲園子反而興盛了起來,不過咱也不能太明目張膽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