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你說,應當怎麼辦?”水湛盯著雨村問。
“防!”雨村淡淡的吐出一個字,這些天他不在水湛身邊,就出了這麼多事情,雖然知道都是他那些不省心的兄弟鬧騰出來的,可心中依舊對水湛有些埋怨的,故而隻說了這一個吊胃口的話,並不多講。
水湛一瞬間臉上像打破了顏料盤,各種顏色變換過來變換過去,終於停留在了一張冷臉上,對於雨村這一個近乎是廢話的字不做任何評論,反正最後雨村總會幫他完滿解決的不是嗎?至於過程怎麼樣,水湛隻相信雨村的決定肯定是最好的。
水湛下意識的想要將雨村抱進懷中,但又對這賈寶玉的別扭的慌,隻得將伸出去的手臂別扭的在空中揮了一下,道:“蘇培盛,你去把張廷玉叫來!”
張廷玉很快就來了,他頂著滿頭滿臉的雪,卻又不便當著水湛的麵兒抖落,叩見水湛之後道:“皇上,不至深夜召臣前來,有何要事?”
水湛看著張廷玉已然不年輕的麵容被凍得青紫,說不動容是不可能的,剛想吩咐蘇培盛去給張廷玉端盆熱水過來,旁邊雨村已然將毛巾遞到張廷玉手中,到:“衡臣已經這般大年紀了,以後萬不可像年輕人一樣拚命了。”
張廷玉看著眼前還冒著熱氣的毛巾,有片刻的怔忪,猶豫道:“雨村?”
雨村聞言笑著點了點頭,見張廷玉隻拿著毛巾,也不動手,吩咐身邊的小太監給張廷玉擦掉頭上身上的雪。
水湛是知道雨村和張廷玉的交情的,隻是見雨村如此關心另一個人,不由得心中鬱悶,於是重重的咳了一聲:
“咳!”
張廷玉是何等機敏的人,電光火石之間已然將事情猜了個七八分,連忙對水湛躬身行禮,道:“微臣失儀!”
雨村見水湛竟然因為這一點兒小事兒拿架子,瞪了水湛一眼。
接到眼神兒的別扭帝王回身做到榻上,對張廷玉說:“安親王說的對,你也一大把年紀了,多撐一把傘每人會挑你的規矩!朕召你來,是來商量這京師布防的事,你現在起草個手諭給,立刻傳旨,順天府和兵、刑二部的衙役官軍,進駐到神武門,在那裏關防出入;豐台大營,要畢力塔親自帶領,進駐從前門到西華門南一段;西華門北,則要西山的銳健營選派一千人馬駐守;東華門要步軍統領衙門派兵駐守。所有入城兵丁都要自帶帳篷,準備露營。”
此時張廷玉已經做到一邊的小桌上,水湛話音剛落,張廷玉就擬好了聖旨,水湛接過來看過,又蓋上了玉璽,交給蘇培盛出去傳旨。
“朕今天叫你來,可不是單單來擬個聖旨,這幾天隆科多要守靈,他顧不上這麼多事兒,就不要告訴他了。現在這裏裏外外的所有事務,都交給你管著,兵馬進城之後,一切都聽你的調度。關照關照戶部,糧秣柴炭要供應充足,每個入城的兵士,先發五兩賞銀,大喪過後,朕還要另頒賞賜。張廷玉,朕在這紫禁城裏頭,這身家性命,就全在你身上了!”水湛看著張廷玉,意味深長的說。
張廷玉聞聽此言,如何還坐的住,隻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道:“臣自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這時候雨村接過旁邊小太監送來的帶帽子的長披風,握住水湛的手緊了緊,道:“早些睡,你已經兩天一夜沒合眼了。”
水湛反手握住雨村的手,想要說什麼,卻又知道他此刻不能出宮,隻站起身來,將那寶藍色的披風替雨村係上,道:“小心。”
“放心。”雨村對著水湛微笑,將兜帽帶上,轉身對張廷玉道:“衡臣,走,咱倆個去軍機處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