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下(2 / 2)

兩人一路行來,看到軍機處的屋子裏尚有燭光,雨村道:“呦,這麼晚了,誰還在這軍機處留著。”

張廷玉道:“軍機處這地方,總要留個當值的!”

雨村聞言點頭,確是如此。兩人進門,卻隻有一個年輕官員在書架前翻閱卷宗。張廷玉見狀,皺眉,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今夜就你一個人當值?”

那年輕男子,回頭,卻是探花劉墨林,道:“回張中堂,我奉旨去南京辦差,今晚剛剛回來。一回來,就聽說了上皇駕崩的事,所以就急急地趕了進來,還想向您報告此行的一些事情。今夜在這裏守值的是那位叫做那蘇的章京,可他被隆科多傳去有半個多時辰了,卻一直沒回來。我見這裏沒人,才守在軍機處的。中堂,軍機處這地方,怎麼能說走就走,也不留個看門的呢?”

又轉臉看到了旁邊披著鬥篷,頭戴兜帽的人,道:“這位是?”

張廷玉知道雨村的身份不好泄露,隻道:“這位是聖上的特使,你隻管聽他的話就是了。”

劉墨林也是個機智的,聞言隻會意的點頭,對雨村拱手作揖,道:“這位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雨村也沒解開鬥篷,隻在案桌後頭坐了,並非他不信任劉墨林,隻是這具身體畢竟是賈寶玉的,怕日後身體換回來,給那孩子惹麻煩罷了。

“這兩日京中謠言四起,都傳年將軍畏罪自殺了,你把年羹堯的軍報拿給我看看。”

劉墨林聞言轉身去打開大櫃子取出案卷來,一份一份的查了個遍,對雨村道:“這位大人,這裏並沒有年將軍的卷宗,不過這些軍情急報,十三王爺和十四王爺慣常是隨身帶著的,您看要不要差人去問問。”

“底檔呢?”雨村聞言,也不說答不答應,淡淡的問。

“這……”劉墨林聞言略有些猶豫。

像是看出了劉墨林的顧慮,張廷玉道:“劉墨林,這位大人是自己人,但說無妨。”

劉墨林聞言,道:“底檔都被鎖在南邊櫃子裏,那蘇帶走了鑰匙,暫時拿不到。”

“恩,坐吧。衡臣,你有事就先去忙,不必在這裏和我一同耗著。”雨村道,他現在不好出麵,水湛信任的人不多,裏裏外外都缺不了張廷玉,此刻還不知道有多少事兒等著張廷玉去辦呢!

張廷玉也不多客氣,他確實很忙,抬腳正要出門,卻正好看到那蘇匆匆忙忙的過來。

那蘇一看自己溜班被頂頭上司抓個正著,連忙說:“中堂,剛才我是被隆大人叫去了。他向我要調兵的符信,我說,那得請示十三王爺和十四王爺。他不聽,和我糾纏了好半天,我怎麼說都不行。隻好與乾清宮的侍衛們說了一大車好話,才放我進去。我把調用兵符的事對十四爺說了,也順便取出了十四爺借看的奏折和軍報。”

張廷玉斷喝一聲,道:“少羅嗦,折子呢?”

那蘇連忙取出遞了過去,張廷玉拿過來一看,裏麵果然有年羹堯的奏折,密封完好,尚未拆閱。張廷玉他夾上奏折,轉身上裏屋去。那蘇見狀要跟著進去,張廷玉伸手將那蘇攔住,道:“辦事如此不利落,當班溜號,你現在就回家去反省,今天不用你值班了!”

那蘇剛要問張廷玉隆科多要調兵符的事,此刻一聽到張廷玉的話,刹那間愣在那裏,看到在自己麵前關上的大門,半晌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