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終究是算錯了。
第一天他沒來,第二天沒來,一連五日,她都沒有來。
從起初的憤怒,恐慌,到現在,她已經逐漸的讓自己心如止水。
與她不同的是,靜泉宮如今上下,卻是歡喜異常。
"今兒這株姚黃開的真不錯。"
那宮婢剛說完,立馬被李德海狠狠的瞪了一眼,上前便是一個大嘴巴,閃的她回不過神來。
"來人啊,把這個賤婢叉出去,打,打死算完!"
那宮婢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李公公饒命,求李公公饒命啊。"
然而下麵的婆子已經上來,各個腰如水桶粗細,夾著那宮婢跟抓隻小雞子一樣就拎了出去。
她的哭聲越來越遠,一直到聽不見了,李德海才鬆了口氣。
然後,厲聲對下麵的人道,"你們雖說是今年新進宮的,可宮中的禁忌,你們的管事們也都教過。方才那賤婢竟然敢直呼太後名諱,簡直是不想活了。若是還有人不想活的,盡管個雜家說一聲,雜家也不介意,送你們一程!"
下麵的人立刻垂下頭,老老實實不敢言語。
李德海睨了一眼,看下麵有一個個子稍微高一些的姑娘,點名道,"你,上前來。"
那姑娘老老實實的站出來。
"叫什麼名字啊?"
"回李公公的話,奴婢叫妙音。"
"妙音?"
李德海將這兩個字在口中咀嚼,點頭,"還是個念過書的?"
"念書不敢,跟著兄長認得幾個字。"
"那好。"
李德海道,"太後跟前正缺一個養花的丫頭,你可願意去伺候這些花花草草?"
在妙音要說話之前,他先開口,"不過醜話我可要說在前頭咯,被看這些個花花草草,卻都是太後最心愛的。比你的命還金貴,若是出了岔子,你這條小命可就沒了。"
"奴婢在家的時候,恰好跟著爹學過,可以一試。"
"嗯。"李德海十分滿意,對身側的人道,"將妙音提為二等,另外,一會兒先去給她拿兩身衣裳換了。"
"是。"
李德海還要再吩咐幾句,卻忽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連忙揮手,"你們該幹嘛的就幹嘛去吧。"
下麵的人立刻散開,隻有妙音在一旁守著牡丹。
過了一會兒,姚太後便出現在了眼前。
"太後吉祥!"
李德海一張老臉笑的跟菊花一樣,"您不是在裏麵小睡,怎麼這麼快醒了。"
"這天憋悶的厲害,我也睡不著,出來透口氣。"
姚太後說著,視線不經意一掃,"怎麼,這看花的丫頭換人了?"
李德海心驚姚太後的敏銳,連忙道,"是,剛換上來的,這丫頭叫妙音,養花很有一手。"
妙音的心突突直跳,沒想到姚太後卻又將話題轉移開。
"聽說皇上昨兒,跟蘇煙見麵了?"
"可不是。"
一提起這個,李德海就開心不已,"而且,是整整一宿呢。"
姚太後的臉上卻看不出出喜怒,"叫她去寶月樓,是你的主意?"
李德海原本心還歡喜的很,等著姚太後的讚許,卻沒有想到她是這個反應,頓時七上八下起來。
"回太後的話,奴才是提點了蘇煙小姐幾句,不過,去寶月樓的事,卻不敢幹涉。"
太監膽敢插手後宮前朝的事,他李德清自認自己還沒長九個腦袋。
"嗯。"
姚太後點頭,"是個聰明的丫頭,一點就透。"
李德清也高興起來,"可不是,不過要奴才說,這也是兩個人的緣分。那蘇煙小姐剛去寶月樓,不偏不倚,皇上卻也去了。而且啊,聽外麵的人說,裏麵還隱約傳來了琴聲。"
"哦?"
姚太後挑眉,"那那邊?"
李德清連忙搖頭,"沒去!"
"當真?"
"真的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