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明景軒那封詔書下去之後,他們兩人的關係,似乎又緩和了許多。
至少林錦又恢複了從前,不再不鹹不淡的給他臉子,兩人竟然空前的和諧起來。
這一天下午,小安子早早的跑過來,"姑娘,皇上說晚上在軍機處有要事相商,就不來陪姑娘用晚膳了。"
"有勞公公!"
吩咐之後,妙音便叫人擺上膳食,才剛上桌,明景軒便披著夜色來了。
"不是說今兒不來了嗎?"
瞧著她眼睛裏的意外和隱隱的歡喜,明景軒心中也高興極了,"再忙,也要吃東西啊。"
林錦幾乎可以想到,他自己溜了,留下六部尚書們在那大眼瞪小眼的。
飯菜都是明景軒喜歡的,他也的確是餓了,不禁大快朵頤起來。
"吃慢些。"
林錦在一旁笑眯眯的,不時也為他夾上一筷子。
而他也享受著難得的靜逸,一時間,無比和諧。
吃過之後,他放下碗筷,接過侍女手中的茶,漱口後,依依不舍,"我該走了。"
"嗯。"
林錦點頭,"夜深露濃,別著涼了。''
他捏了捏她的臉,"別等我了,早些睡吧。"
他大步離去,可走到回廊拐角處,忽然福至心靈,轉過頭,發現燈火闌珊,她的倩影依然在。
明景軒忽然跑過來,然後緊緊的抱住她。
他的力氣是那麼大,胸膛是那麼的暖。
"錦兒,我錯了。"
他抱著她柔軟的身子,感覺自己心中缺的那一塊兒,終於完整了。
"是我識人不清,是我軟弱無能,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叫你受了那麼多的苦。"
他的眼睛濕潤,鬆開她,緩緩的撫上她的麵頰。
手還微微顫抖,"疼嗎?"
疼,怎麼不疼呢?
可是卻還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好像足以抵消了那些個痛徹心扉的日日夜夜。
"表哥。"
她笑中帶淚,"我們以後不鬧了。"
一句表哥,已經叫他淚如雨下。
"好!"
他重新抱著她,發誓一般,"不鬧了,我們和好,和好!"
兩個成年人,卻像孩子一般,擁吻著,哭泣著,好似要苦出這一年來的悲歡離合,各種心酸。
明景軒離去後,妙音過來攙扶著已經無力的林錦。
"其實,他若是能一直這麼對你,也不錯。"
林錦搖頭,"帝王之愛,怎麼可能專一?"
"那你還....."
"我仗著的,無非是他對我的愛罷了。若是真的消耗殆盡,那時一點情麵都沒有的時候,隻怕第一個倒黴的就是我。"
林錦苦笑,望著他的背影,"我一直在尋找一個契機,如今時機已到。隻有我站穩了這個位置,才方便今後的動作。"
妙音不解,"難不成你之前進宮的哭鬧,冷漠,都是為了今天做準備?"
"太輕易得來的,都不會珍惜。"
林錦歎氣,"我從前便是不懂得這個道理,事事都依著他,所以才落得那麼個下場。如今一開始就調著,這份得來不易的原諒,才會讓他珍惜。"
妙音聽罷直搖頭,"像我這樣的,在宮中估計連一個時辰都活不下去。不過你們也是不怕累,罷了罷了,你快些回去,今兒又該針灸了。"
想起那蝕骨之痛,林錦就忍不住的蹙起眉頭。
然而她卻不能放棄!
在後宮之中,若是沒有子嗣,一切都是白搭。
君不見,沈太後便是最好的例子。一切都為他人做了嫁衣,若是她有個兒子,也不至於落得這個下場了。
兩人的關係日漸升溫,什麼蘇煙崔文茹,這一刻被明景軒忘的個幹幹淨淨。
他隻知道,他的錦兒終於回來了。
明景軒現在一下朝就跑來養心殿,甚至叫人將自己最喜歡的用具都擺在這兒,時刻看著,才有歸屬感。
而林錦也縱容他,偶爾生氣會撒撒嬌,就如同小時候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