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了,母親還不了解他那個人嗎?隻要是自己認定的,就一定會這麼去做。這回入宮也是,明明知道現在的風頭浪尖不適宜,可依舊叫母親入宮來尋我。萬幸的是皇上現在心中隻有皇後一人,沒有公司想這些個亂七八糟的事。不然的話,光是今天的事,就夠我在宮裏舉步維艱了。"
孟氏嚇了一跳,"竟然這麼危險?早知道,妾身便是如何也不肯進宮給娘娘給麻煩的。"
"母親。"
賢妃見她一臉恐慌,心中也十分的難過,安慰道,"母親若是不聽他的,指不定他又要生出什麼招來對付您。算了,來了也好,起碼叫我知道,他起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孟氏多少還是擔心自己女兒的,"娘娘若是有難處,盡管對妾身言明。妾身這輩子,自己是沒出息,就希望娘娘能好生的過日子。如今,皇上仁和,皇後寬容,娘娘又有了小皇子。依著妾身的意思,不該有的心思咱們不強求,隻要娘娘平安穩健,小皇子順利長大,便比一切都好。"
孟氏是個溫柔的女人,一輩子不知道爭搶,也沒點什麼手段,不然的話,也不至於被個小妾欺負成這樣。
賢妃心中對這個女人又是可憐,又是可敬。可憐她到這個年紀還天真的以為不爭不搶,便能安然的度過餘生。可敬的她那樣的柔弱,可在自己的問題上,縱然是背負著被人欺侮,淩罵,也不肯鬆懈半分。在她心中,女兒的一切比天還大,比命還重要。
她心頭一軟,拉著孟氏的手,語重心長,"母親不必過分擔憂,皇上皇後待我很好。甚至天氣不好的時候,也免了我的晨昏定省,小皇子的吃穿用度,也是宮中獨一份的,並不曾有過任何的虧欠。"
"這便好。"孟氏長舒一口氣,"回去之後,我也會勸勸老爺。那孩子現在在太學,從前總是跟陳家的不對付。我怕別再惹上了小郡王,叫娘娘難做人呢。"
"母親也太小瞧他了。"賢妃冷笑,"人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那個女人生的孩子,隨了她一個樣兒,不知道多少心眼呢。何況皇上是派了貼身的安公公,親自去太學打了招呼,他懂得利弊。此刻,隻怕巴不得去抱著小郡王的大腿呢。怎還會欺負他?"
不得不說,對於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賢妃是再清楚不過其習性的,還真是這樣。
自從那一日打架之後,陳睿便在太學裏銷聲匿跡了。
不僅僅是他,還有跟著他一幫起哄的,也都奇跡般的消失在了這裏。
但凡能在這裏讀書的,哪個家中沒幾分的關係。大多也都從家人口中知道了這件事。沒想到明城玉竟然有這樣的本事,連勝過皇子的後妃都不是他的對手,頓時對他是又敬又怕。
敬的是,比自己檔次高太多的人,總是有一種崇敬心理。怕的卻是,思索著什麼時候是不是得罪過這個男人,以免什麼時候也遭到報複,來個滅頂之災。
可明城玉的態度還跟往常一樣,上學的時候認真聽課,下學了也跟同學之間打招呼,客氣謙讓。
眾人原本就有交好之心,見他如此的平易近人,頓時更是心生了無限好感。一時間,明城玉竟然成為了太學裏風頭無上的人。
被追捧的明城玉卻沒有半點的輕浮,倒是學習比往日更加刻苦了。
他沒有半點的基礎,太學的夫子每回也是格外的給開小灶。可他的都要比別人付出幾倍的艱辛,才能喚回那一點點的回報。
漸漸的,石鬆心中也咂摸出了點味道。
這位小郡王跟尋常那些個紈絝不一樣,是真心實意想要學東西的。與這種人相處,難,也不難。
難的是,你不能對他弄虛作假,因為這種人身側來攀關係的太多了,壓根不需要虛情假意的人。
不難的是,因為他自己什麼都不缺,又是一顆簡單心思,隻要投其所好了,便能順利的結交。
石鬆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一個跳板。
"昨日夫子要讀的禮記,你可看了?"
早上一來,石鬆便,用這個打開了話匣子。
明城玉點頭,"昨兒看了些,不過裏頭有許多還是不大能理解,就怕上課夫子提問,說錯了引人發笑呢。"
石鬆挑眉,半開玩笑,"這話你糊糊別人還行,我卻是不信的。你隻說自己學問不好,可這幾回的功課坐下來,你卻比許多人都要好,甚至有兩篇文章,連夫子都讚口不絕,我也是欽佩不已。"
石鬆原本生的容貌就好,目光清澄,說話落落大方,讓人十分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