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景軒果然還是同意了女兒的話,準備三日後,便去帝陵。
隻是這一次,他卻不能跟著一並去了。
河南水患,加上湖廣開始出現了蟲災,大量的蝗蟲過境,吃的莊家殘缺不堪。
天子得坐明堂,駐守京師,應對一切可能發生的變故。
臨走時,橙兒安慰,"父皇便在這裏等著我吧。如今國家要緊,母後能理解的。再說了,有女兒去也是一樣的。"
明景軒摸了摸橙兒的頭頂,不知不覺,這個丫頭都快有自己肩膀高了。看著這張酷似林錦的小臉,他點了點頭,"那你一路上要注意身子,我命禦林軍跟在你身側保護,要早去早回,知道嗎?"
"好,父皇,我一定會的。"
橙兒深深的看著他消瘦的麵頰,心疼不已,"我不在的時候,父皇也要多注意身子啊。等我回來是要問安公公的,若是您不肯好好吃飯休息,我會生氣的。"
小安子練滿陪著笑,"公主放心,老奴一定會好生的提醒皇上的。"
明景軒無奈道,"瞧,你身邊這麼多的眼線,還怕什麼。"
帶著擔憂和期盼,橙兒上路了。
明景軒站在城樓,依依不舍的看著女兒的生硬直至天邊,變成個小黑點,久久不舍得離去。
"什麼!"
儲秀宮內,賢妃麵色巨變,"你說,公主前些日子把你們叫去問話,這是什麼意思?"
跪著的兩名奴婢哭道,"公主問三年前小皇子發病的時候,還問有沒有故意的跟外人接觸過。零零總總問了許多,奴婢們也不知道為何。"
"那你們為何不早說?"
"娘娘饒命!"
她們連連磕頭,"奴婢原本以為是不打緊的事,並沒有放在心上。可聽說公主還叫了內務府的總管去詢問咱們儲秀宮三年前的開支進項,這才察覺出了問題......."
"你們都都下去吧。"
賢妃厭惡的看著她們,一個個的連話都說不清楚,再說下去也於事無補。
"你說說,公主到底是什麼意思?"
玉蘭福身,擰眉道,"按理說,公主發病之後,咱們小皇子才出的花。莫非公主是無意間瞧見了小皇子,心生愧疚?所以才想要彌補一番。"
"若是彌補,豈會用這種法子?"賢妃嗤之以鼻,"背地裏調查,要本宮說,不像是來報恩的,倒是像要報仇的。"
她被自己無意間的一句話給嚇著了,生生的皺眉。
報仇!
難道公主誤會了什麼,亦或者是知道了什麼?
玉蘭道,"娘娘,會不會公主以為,這病是咱們小皇子傳染給她,而且就是娘娘您設計的?"
"胡言亂語!"
她原本心裏就有些慌亂,被玉蘭這麼一說,更是生氣,"明明是她先生病去了萬壽宮,我皇兒才病倒。這時間先後,有理有據。"
"娘娘是不是忘了?當年因為皇後娘娘的事情,太醫人手不足。等咱們請來太醫的時候,小皇子的病已經拖了一陣子了,所以才會那麼嚴重。如今知道當年隱情的,都是咱們儲秀宮自己的人。若是公主咬死了咱們是互相包庇,又該如何?"
賢妃亂的厲害,猛地拂袖,"沒做過就是沒做過,難道她還能冤枉本宮不成?"
"問題的關鍵是,皇上願意相信誰。"
玉蘭眸中閃過一絲戾氣,聲音卻無比柔和,款款而來,"皇上若是相信娘娘,即便是娘娘真做過也不怕。可若是不相信娘娘的話,隻怕......"
話裏的意思很清楚。
賢妃頓時方寸大亂,"皇上定然是相信公主的,本宮雖說為他生了個皇子,可皇兒在他心中,隻怕連公主的頭發絲都不如。三年了,不僅本宮沒有見過皇上,便是皇兒也沒瞧見過他父王。誰知道,皇上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讓我給公主當個替罪羊來出氣呢。"
一說起這個,她就心中無比痛恨。
原本她娘已經在家中過的不錯了,地位逐漸好轉起來。可誰知道,隨著皇上的冷漠,她娘的地位逐漸又開始不穩起來。
而石鬆在太學成功的與明城玉攀上了兄弟,這麼一來,石隆自然是高看他一眼,那賤,人又開始踩著她娘。
賢妃氣的牙齒都要咬斷了,特別是這三年來,母親入宮越來越少,最近一年壓根就沒入宮過。什麼消息她都不清楚,壓根不知道母親又過的是什麼日子。
"我不能坐以待斃,不能看著公主將髒水潑我身上,若是我真的倒下了,那就完了,母親一定會被他們給欺負死的!"
賢妃來回踱步,喃喃自語,"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