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古千凝走出房門,便瞧見門口掛了三幅畫。
福伯出聲道:“是公子與小姐畫的,想來,是爭寵。”
難怪昨日她從義賣會回來,沒有一個人與自己閑聊,她還以為是三個人玩食不言寢不語的遊戲,原來是作畫去了。
她定睛看向這三幅畫作,弘兒畫的是烤串,果然是一如既往的貪吃。
雲兒畫的是母老虎,這小子倒是該死的執著,古千凝不由得嘀咕了一聲注孤生。
至於蝶兒,咳咳咳,這是?罩罩!!!
片刻後,她慵懶的出聲道:“掛在我屋裏頭吧。”
躲於暗處的三人聞言,不約而同笑眯了眼。
大夢三千的柴房內李欣兒意識昏沉,可腦內卻是走馬觀花的湧進無數片斷,耳邊還有七嘴八舌的交談嗡嗡嗡的。
“聽說了嗎?那個叫梅騫鮑的窮秀才發達了。”
“這麼個窮酸自負的玩意兒,誰能看上他啊?”
“還不就是京城裏風頭最盛的那位。”
“風頭最盛的?該,該不會是古千凝吧?”
“沒錯,就是咱們那位相公生死未卜卻日日招搖的六王妃。”
“那個女人不是隻要好東西的麼?梅騫鮑畫的東西可是一文不值啊,她能看得上?而且我聽說姓梅的那個小子,終於受不住壓力娶了蕭家的肥婆了。”
“蕭家?是蕭妲儷麼?”
“那肥婆可得有200斤吧,姓梅的小子有沒有80斤啊,看著跟個猴幹似的,別給壓死了。”
“壓死也是他的命,誰讓他命中缺財。”
“肥婆嫁過去之後,他的畫立馬就值錢了,你說那個肥婆會不會認識六王妃啊?”
“不可能吧,姓蕭的肥婆可是一直住在村子裏。”
“之前不是有人說六王妃來過大夢三千麼?或許……”
梅騫鮑?誰?
聽著這些閑言碎語,她費力的想要睜開眼,卻有人等不及,快一步的揪住了她的頭皮硬扯,強行替她醒腦,“醒了?那就趕緊去把柴給劈了,別躺著跟個大爺似的,礙了老娘的眼。”
她的頭皮被拽得生疼,本能性的轉身去扯那人的頭發,接著手肘向上一頂,將人頂得嗷嗷叫,她自己也摔了個屁股墩。
眼前一片漆黑,她再次昏死過去。
再醒來已是黃昏,狹小咯吱作響的木板床,四周空蕩蕩的的,蓋在身上的被褥也是又臭又硬。
她想要撐起身子,可四肢百駭是錐心刺骨的疼,疼痛使得她五官皺成了一團,她不敢再動,隻是趴伏在床板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仿若一尾擱淺的魚。
房門被一腳踹開,一股難聞的味道霎時填滿了整個房間,來人尖酸刻薄的罵道:“沒用的蠢貨,連條狗都當不好,竟惹主子生氣。”
言語刻薄的女人說完提起她的領子,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把她臉打得歪向一側,緊接著又要來一巴掌,她快狠準的拿腦袋一頂女人的腹部,直把那人撞得跌在門邊。
來人摔了個狗啃泥,呸呸呸的掙紮著爬起來,一看到這摔了自己的掃把星,氣不打一處來,“你這死狗,真當自己是京城裏的大人物麼?我告訴你,入了這大夢三千,你連坨屎都不是。”
那人隨手操起根棍子,就要往李欣兒的身上招呼,卻被早有準備的李欣兒迎頭蓋了個帽,她拚盡全力的站起,就著這老女人的頭就是一砸,自己多麼矜貴的身子,他們居然敢讓她睡硬板床,就連枕頭都是又髒又硬的破木板,破板砸賤仁,配得上,“死八婆,一天天的就你有嘴,吧啦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