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荊月(2)(1 / 2)

我遲疑了下,蹲下身用手指去探她呼吸,就在我的指尖快觸及時,突的手腕一緊,一隻如雞爪般的手死死抓握在那,本已闔閉眼的荊月瞪大眼喝問:“為何你身上有那人的血氣?不對,不光是他的,怎麼會?怎麼與阿城的血氣相同?你融了他的血!快說,你是誰?”

我與那雙凸瞪的眼對視,一字一句:“你說得那人是盛世堯吧,我就是那年受他渡血的女孩。”荊月或許那年與楚元風合謀將我與高城困於這一人為心一人為腦,但她定當事敗。島上後來發生的事太多,以長官的智謀,當是讓我在合適的時機早早以死脫身。所以她剛才試圖凝聚眸光看清我,當是覺得我輪廓依稀熟悉。

眼前那雙眼漸漸呈露狂喜,我卻彎起了唇角嘲諷地看著她。

就在剛才突然發覺一些矛盾點,不管是否對錯,這時我要對這個操縱了所有人命運的老婦說:“你跟楚元風錯了,盛世堯的血雖然特殊,但絕不是你們所求之命運。不妨告訴你,在這之前,我用血喚醒了即將入魔的高城,壓製了他的魔性,而他又將血與我相融。所以這個中原理你該明白,這萬惡的空間,你與楚元風謀劃的百年,必然成空。”

沒有錯,她與楚元風心係盛世堯為改變楚國命運之人,心心念念想利用他那特殊的血,可假若真能助益,那在峽穀之時我就不可能救得了高城。之前不明一切起源乃是這血,且不說荊月為何能辨識出盛世堯氣息,並認定他的血能助益她所謂的楚,但這裏頭的矛盾已用事實論證:不是助益,而是克星。

我唯一能想到的是......盛世堯擺了荊月一道!他當年將荊月所傷,並“不慎”被她取得血樣,本可能是想就此將她打發,卻沒想反而拖了條尾巴,一直有人在追蹤嚴守他。於是就有了我的換血,以逸待勞轉移視線,解決所有問題。但我不知盛世堯究竟是如何做到讓荊月以為血樣特殊有用,卻其實是相反效用的。

荊月在聽完我所言後,瞳孔急劇收縮,嘴裏喃喃:“不可能的,我明明感覺到屬於......的氣息了,怎麼會有錯?”有兩字被她咬在唇間沒聽清,直覺很重要,湊近過去問:“屬於誰的氣息?”但她好似沉浸入自己的思維空間,眼神逐漸呆滯,“元風,是我弄錯了嗎?是我將一切都搞砸了嗎?”她闔上眼,一個字一個字的:“我是楚國的罪人......”

最後的“罪人”兩字是咽在喉間的,終於,命運輪盤的操縱者全死了,帶走的同時還有秋月白與阿月兩姐妹。可是彌留下來的問題卻沒解決,我婉轉回身去看高城,側仰的視角裏,他雖仍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不動,但那雙奪人眼球的血眸卻已帶了生氣。剛才就猜到他並沒受製於荊月,假裝是為從荊月口中套出話來。

但我不確定這時的他,到底還有幾分理智在。他的手伸向我,仍然沒有遲疑握住並被他拽起在身側,隻聽他說:“小竹子,你說出了一個重點。”

靜等他下文,但他的下句話卻令我吃驚:“心魔控不住我了。同生相克。這才是盛世堯要我用血氣渡你,讓咱們氣血相溶的真正原因,他早已洞悉這一切。”

我盯著他,“可是你的眼睛......”說實話這個樣子的他,讓我無法相信他會沒事。

“等解決了這裏,就會恢複正常的。”

“解決?”我環看四下,“要怎麼解決?”但高城卻沒答我,目光轉向一側,我循著那目光看去,不由一愣,鏡麵外原本一麵倒的形勢,竟然在剛才我無暇分神的瞬間有了大轉變。直到這時我才想起之前進來並沒見到落景寒,而此刻他已然也到了外間,並且混亂的人群中多了一些身著特警服的人。

兩相對峙,已成平分秋色局麵。更重要的是,謝銳的槍指在了徐江倫的腦袋上,而曲心畫在另一側以刀橫於他脖間。看到這一幕我立即想起之前在船上時高城說過,對他們二人也都各下了一道心理暗示來破徐江倫的指令,顯然已經啟動。

本該驚怒交加的徐江倫,卻一臉沉寂,眸光依然直射我這處。突的他眸光閃動,嘴角牽起弧度,我感到心頭一沉,這樣的表情不可能是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