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第一波攻城還是敗了,守軍的滾木熱油也不是吃素的,大批軍士堆疊在城下卻爬不上去。鳴金收兵,第二波立即展開強攻,因為一團鋪平了道路,二團得以直接衝到城下。
越來越多的雲梯樹了上去,越來越多的人爬上城牆。第一波攻擊已經消耗了元軍不少守城資源,隨著城下義民的屍體越堆越多,城牆上的戰鬥也越來越激烈。元軍的旗幟被占優勢的起義軍迅速換成了日月旗,看到陽光下隨風招展的方形旗幟,城下的軍隊頓時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歡呼聲,隨後更是一陣高過一陣,不少人已熱淚盈眶。
而此時的第三預備團也已被李大派遣到正麵的城門外,隨著城門被打開,在數量的絕對優勢下勝負已毫無懸念。呂光甫的騎兵團首當其衝迅速入城搶占糧倉、衙門和軍械庫,防止元軍燒毀這些資源。
其實元末起義軍前期之所以屢戰屢勝,並不是靠的謀略和裝備,訣竅就隻有兩個字,那就是人多。
等到張光華、李大以及親衛軍們衝到衙門,呂光甫已經將局勢穩定了下來。
得知元軍並未來得及燒毀任何東西,張光華頓時喜形於色。不過他瞬間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一個古代軍隊常犯的錯誤,他覺得自己應該阻止這件事情發生。既然已經上了李大的戰船,他就有義務改變曆史的走向。
“李將軍、呂將軍,你們相信我嗎?”張光華看向正準備高興狂歡的兩人說道。
“相信,當然相信!軍師怎麼這麼說?”李大一屁股坐在縣衙前的判桌上,一邊玩弄著令牌,一邊對張光華說道。正在欣賞縣衙正牆上書法的呂光甫也回過頭疑惑的看著張光華。
“如果將軍們相信我,我希望接下來的事情可以由我來完成,我希望你們可以把衛隊借給我。”張光華沒有像他們那樣的欣喜之色,一臉嚴肅的說道。
看到張光華如此鄭重,李大和呂光甫對視一眼,最終還是將虎符拿了出來交給了張光華。雖然知道這樣做的危險性,但他們還是選擇了相信一起作戰的兄弟。也許,這就是率真之人的可敬之處吧。
拍了拍張光華的肩膀,呂光甫對他說道:“想做什麼,隻管去做吧!我相信你。”
……
花開兩朵,各表一支。
縣衙牢獄,原本關押的罪犯已經被轉移,現在這裏住進了一群新的犯人,這座縣衙原來的主人們。安溪縣的達魯花赤(官民)是蒙古人,他也是這座縣衙的一把手。此時他正一臉死灰,頹廢的坐在地上,為他專門準備的單間並沒有顯出他身份的高貴,反倒透露出一份死寂。僅一牆之隔的丞員、簿員、尉員和典史們緊緊靠著達魯花赤這邊的木柵,也都是一臉戚戚。眼神迷離的他們對身上破損的官服和歪斜的官帽都毫不在意,與平日時時整衣正冠的形象相去萬裏。
“哈哈哈~”就在空氣中彌散開絕望的死亡氣息時,一陣異常突兀的大笑之聲從牢房的角落傳來。
“黃開正!都到了如此地步,你為何還笑得出來!”眾人看向坐在角落坡頭散發的尹員,紛紛指責。
“我為何不能笑?隻許你們絕望,倒不許我開心?”此時站起來的黃開正撥開額前的長發,頗像一個狂生。說完他邁步向眾人走去,頗像奔赴刑場的壯士。
看到狀若瘋癲的黃開正跨步而來,眾人皆是害怕的後退,接著四散而開,露出身後孤身而立的達魯花赤。
“砰”的一腳踢在木柵上,黃開正齜牙瞪目的對視著達魯花赤,隨即咬牙說道:“終於,你也能有今天!”
……
此時張光華正將衛隊都集合在了一起,他給每人發了一條紅布帶,讓他們綁在了袖子上,並分配給了他們沿街巡邏的任務,並頒布了兩條命令:見到搶奪財物者立即上前製止,不聽指揮者斬!見奸\淫擄掠者立即原地捆綁,抗命者斬!張光華順便還讓他們通知四散的士兵去縣衙後的一片荒地集合。戴上紅袖章,張光華便領著“憲兵隊”出發,上街查處軍隊的擾民行為。
看著軍師離去的背影,李大心中五味陳雜。他並不理解軍師這樣安排的用意,反倒覺得破城之日不正應該好好犒勞一下軍士嗎。現在不讓他們盡情放鬆一下,如果沒有了這些勝利的刺激,以後他們還怎麼替自己賣命。
歎了一口氣,李大重新回到了縣衙,雖然不解,但他還是充分尊重了軍師的意見,事情的主次他還是分得清的。
一片唉聲載道,但到底還是穩定了混亂的局勢,雖然說是抗命者可以原地斬首,但憲兵隊還是隻將他們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