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怎麼相信,又要我怎麼去想你呢,暮天?
我的手不自覺地環上他的脖子,腦子裏卻越發地淩亂,雙手的力道不由地也加重了幾分。可能是因為這樣,暮天警覺我在分神,突然俯下身來,狠狠地在我的脖子上深吻下去,我頓時吃痛,丟了的魂兒也就此回歸。
這份快樂,卻少了充實,虛幻的像是一場不真實的夢。
我被他環在炙熱的擁抱裏,感受到他胸膛一起一伏的,心裏卻更加難過。
身體如此親密貼合的兩個人,為什麼,心卻像是被什麼阻隔了。
或許,我很想他能向我解釋,可是解釋什麼?我們兩個是什麼關係,說平等一點是炮友,說難聽一點我不是他的金絲鳥。
從來就不是站在平等的位置上。
我默默地歎息著,還是先享受當下吧。最近神經總是緊繃著,難得還有機會被他擁著入眠。至於以後,至於他說的永遠,我還不想思考太深。
這夢是現實的延續,卻比現實,更接近現實。
迷糊之中,我聽到桌子上傳來一陣陣悶響。身心疲憊,我懶得動彈一點兒,而且我也知道,身後的人會比我還不耐煩,很快就會去接電話。果然,他輕輕地從我身下把胳膊抽走,看來,是不知道我已經迷糊著醒來。然後直接取了手機把電話掛掉了。
我以為暮天把電話關掉之後,就會重新躺回我身邊,也就任由著自己再一寸寸地睡過去。許久,身後的人也沒有動靜。在我已經接近完全睡著的狀態,卻感覺到床微微地顫動了幾下,隨後便空了似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又從暮天那邊傳來,我確信,他這是要離開了。
心猛地一緊,我多想起身追問幾句,卻還是硬生生地壓了下去,雙眼緊閉著,繼續佯裝熟睡。我能聽到他從那頭走了過來,在我的床前站定,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就撲鼻而來,我怕被他發現端倪,原本平順的呼吸都很不自然了。良久,我隻覺得他在我的額頭落下一個輕吻,隨後,在門一聲輕輕關上之後,周遭是終於又回歸了安靜。
我大口地呼吸著,剛才壓抑著呼吸,已經憋得滿臉通紅,再被他吻一下,更是開始恍惚。我伸手去摸摸他睡過的位置,殘存的餘熱還在,總歸是在提醒我,這不是一場夢。
伸手去拿過手機,一看已經是淩晨兩點了。按平常情況來說,他是個對睡眠質量要求很高的人,到了休息時間,更是基本上不會接電話的,他身邊的人也都深諳此道,除了有特大緊急事故,從來都不會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
那麼,打電話的,究竟是誰呢?
那個名字,在第一時間又在我的腦海裏閃現出來。而且,我越加肯定,就是菲菲。她手上拿著的那張總統套房的卡,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而能夠吸引暮天的,除了火急火燎的工作,應該,可以包括女人吧。
這樣想著,心裏才消逝的痛,又加深了幾分,帶著別樣的複雜席卷而來。別墅外,他的車子響動,很快就從這裏駛出。我靠在床頭,腦子裏亂作一團,身體的疲乏也阻擋不了胡思亂想的腦子。
他說會永遠不再離開我,果然,隻是激情前的一句玩笑,無關真心,都是欲望支配的罷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本是選擇麻木地去忽略昨晚的不愉快,按部就班地起床吃早餐。拿過最新的報紙,才翻動了幾下,‘菲菲與龍天集團總裁共度良宵’的幾個大字,卻映入眼簾。我顧不得理智,緊緊地盯著這大篇幅的報道,文字信息可以忽略不計,那幾張照片,雖是模糊的,但那人的身材還是叫我確定,就是暮天。
再說了,我又有什麼好懷疑的,時間點,人物,事情發生的經過,我雖不是親眼目睹,也算是半個參與者,除了這兩位當事人,我可能也是那個比較有發言權的人。
我在心裏冷哼一聲,暮天,你也真是好體力,才在我這一番雲雨的,幾個小時後,這就跑去別處,和菲菲又是一番親熱。
我把報紙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衝上樓去,這一次,我是走定了。我林初夏就算是再沒有骨氣,我也做不到,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還是一個花言巧語口是心非的男人。暮天,我真是太小看你了,表麵上冷漠,內裏卻是如此。
也不管都是些什麼,我統統都扔到行李箱裏,我已經沒有耐性,認認真真地把行李都收拾妥當了,我現在隻剩下一個念頭,就是趕緊離開這裏,和這個男人一刀兩斷。
行李才收拾了一半,臥室的門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