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行了半路又見徐府,門前燈籠明晃晃的亮著,我眼睛一亮:“美人,你不需要事半丸,那需要錢嗎?”
“我有錢。”
“有錢也不嫌多,隻身出來行走江湖,吃喝住行,樣樣需要錢。”我扯住他指著徐府道:“這家是城中首富,這兩日他家公子突發急病,藥石罔效,此時正重金遍訪高人呢!”
太陽打西邊出來,美人竟在認真的打量徐府。
我難捺內心激動,鼓動他道:“美人,不如你也去試試,一百兩賞銀定手到擒來。”
他似沒聽見,隻是淡淡的看著徐府若有所思。
我生奇,順著他的眼光望去。
徐府照舊半開著一扇耳門,那老仆不知去哪,隻剩兩盞燈籠高高照著冷冷清清說不盡的死寂。
可夜深家家戶戶都如此,沒什麼值得他如此費思量。
我不解,再看他時,他已收回了目光,轉身往前去,臉色如舊仿佛從未為徐府停留過。
“美人,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我仍覺異常,追上他問。
沒有意外,依舊是我自言自語,半截路下來美人的性子倒是摸了一點,他若不想說你便是費盡口舌也無法,我也隻好省省力氣。
一路無話,轉進楊柳巷到頭便是我家。
我想起家中的事半丸,又多嘴問了一句:“美人,方才交手之時可了解到妖物修為深淺,城中出現了這麼個妖物我心中不安。”特別是家中還有許多事半丸,萬一又招惹來可不好。
“方才一心想先救你出來,並未過多注意。”
我泄氣,自能自求多福了。
又一時無語,家門已在眼前,正欲道別肚子卻不合時宜的叫起來。
我臉一熱,尷尬道:“晚上吃的少,有些餓了。”
美人一臉淡然,像是根本沒聽到我的尷尬之聲,眼眸移上望了望天道:“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隨即轉身離去。
我一臉尷尬送走美人,進了屋才想起事半丸之事。
明日還須再去尋一尋美人,這麼多事半丸在身邊始終不妥,求美人想個法子將它處理了。
當然,當務之急是先填飽我肚中那股洶湧的餓勁。
我回屋換了身幹淨的衣服轉進廚房。
頭發微濕長長的披散著礙人,我隨手拿了條繩子束住便蹲下生火。
張叔所送之物菜肉俱全,我簡單快速的燒了一碗雞蛋肉絲麵,端到院中就著當中明月便滋滋有味的吃起來。
師父若看到,定要搖頭歎氣了。
在澄清觀之時,師父慣隻教我道法兼或修身養性之學。一日三餐皆是師父身邊的曉意所送,柴米油鹽之事我是想也未曾想過。
在觀中我慣來一人生活,所接觸之人不過師父和曉意,曉意是個木訥的人,從來放下東西便走從不和我多說一句。
我也曾向師父提出,想和師兄弟們一起生活在觀裏,卻被師父拒絕了。
他說觀中環境嘈雜不利於我清修,因此觀中孤兒來來往往雖多,卻隻我一人長期居後山。
觀中師兄弟眼中我也隻是師父收留的眾多中普通的一個,不過因為克星命被隔離在後山而已,而事實也確是如此。
我盯著空空如也的碗發呆,眨眨眼努力咽下那一股湧上來的情緒。
夜深人靜,萬籟寂寞,總喜引人許多心緒,徒惹傷感。
我趕緊推凳起身,進廚房洗刷。
下山後我新學會了一件事,要活在當下,切莫沉浸在過去的情緒裏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