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小型電子存儲卡,陳浮生伸手捏起來,濕漉漉的已經被吳涼手心的汗水濕透了,陳浮生眉頭一擰,吳涼趕忙接話,“這東西防水的。”

早有餘雲豹搬來了一台筆記本電腦擺在陳浮生麵前的地上,陳浮生把存儲器插進電腦,存儲器上一陣電子燈光閃爍,然後電腦屏幕上出現了一段錄像。

吳涼坐在陳浮生旁邊慢慢解釋,“從辦礦一開始我就堅持在礦場的各個角落安裝攝像頭,就怕出了什麼事弄不清楚,這個是今天中午拍攝下來的一段視頻。”

畫麵是黑白的,正對著礦坑的門口,剛過中午,已經陸續有工人乘著升降梯進入礦井,然後從畫麵左側走過來一個帶著棒球帽的年輕人,肩上挎著一個不小的背包,一身休閑裝很像是個外地的遊客,剛到礦井口便有一名保安走過來盤問,青年抬手彈了彈帽簷抬腿就是一腳,畫麵沒有聲音陳浮生卻能想象出這華麗的一腳側踢肯定帶上了低沉的風聲。站在青年對麵的保安沒有絲毫防備的受了這一腳幹脆利落的斜著飛了出去撞在雜物上吭都沒吭一聲直接暈了。

然後青年扯過一塊大帆布把保安遮住拍拍手也乘著升降梯進了礦洞。

過了十分鍾,青年從礦井裏出來,身後已經沒有了那個背包。

青年剛走出視界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退了回來,伸手摘下帽子對著鏡頭咧嘴笑了一下。出現在電腦屏幕上的是一張妖豔的漂亮臉蛋,讓人分不出男女,咧開的嘴巴裏兩排潔白的牙齒卻是很詭異的上麵少了一顆下麵少了三顆,讓這張精致的臉充滿了一種未知的壓迫感。然後畫麵震動了一下,青年抽身離去。不一會礦坑門口便圍了一圈的人,亂七八糟,再然後便是一陣雪花攝像頭被人關掉了。

陳浮生卻知道這個人肯定是個男的,趙鯤鵬!趙家被陳富貴和曹野狐聯手整垮了,綽號熊子的趙家獨苗趙鯤鵬卻不知怎麼的出現在山西大同,而且一出手就打在陳浮生或者說是打在錢子項的七寸上,在這個緊要的關頭。陳浮生打死都不會相信這事沒有人幫他。

不知什麼時候張梟滑已經站在陳浮生的身後,一陣陰陽怪氣的嘲諷語氣,“陳浮生,我今天給你送來的這兩份禮物不錯吧?”說完看了童心一眼又看了筆記本屏幕一眼,一陣大笑,“你看見熊子的那幾顆缺牙了吧?那都是拜你哥哥陳富貴所賜,熊子曾經說過,要敲掉你的滿嘴牙去給他補缺口。”

一旁的陳慶之伸出右手捏住了張梟滑的脖子,胳臂發力幾乎把原本不算矮的張梟滑整個的提離地麵,張梟滑伸手去拉陳慶之的手掌,紋絲不動。

陳浮生合上筆記本,單手撐地站起身,拍了拍雙手,三分笑容一臉陰氣的站在張梟滑麵前,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對方在陳慶之的手上掙紮。

張梟滑隻有一雙腿可以發力,但是他不敢去踢陳慶之,他同樣明白陳浮生不會在這裏把他幹掉,所以他隻是在掙紮,好讓自己能稍微舒服一些。站在張梟滑身後的童心眼神複雜的看了看陳浮生又看了看半吊在空中的張梟滑終究是選擇了沉默。

陳浮生伸手拍了拍陳慶之的肩膀,陳慶之鬆手把張梟滑扔在地上。

張梟滑捏著脖子彎腰咳了很久才緩過勁,挺起身子依然是一臉笑意,“陳浮生,如果是你出手我會更高興。”

陳浮生目光陰沉的盯著張梟滑,抬手指了指門口硬邦邦吐出倆字,“滾蛋!”

張梟滑伸手把身後的童心摟在身側朝門口走去,隻是路過陳浮生的時候突然湊在陳浮生耳旁說了一句,“你把我哥毀了,我就把你過去的初戀毀了,再把你未來的事業毀了。”說完一陣大笑走出酒吧。

陳浮生目光陰沉咬了咬牙隨便尋了個座位坐下。陳慶之眯著一雙涼薄的狹長眼睛開口了,“浮生,隻要你一句話。”這一句話自然指的是對付張梟滑,陳浮生忍得下陳慶之卻是憋不住。白馬探花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陳浮生抬手使勁搓了搓額頭和臉頰,抬頭目視陳慶之,“慶之,他的目的就是讓我們自亂陣腳,尤其是這個節骨眼上,稍有不慎滿盤皆輸。所以,這口氣忍了。”幾句話說的心平氣和不帶絲毫火氣,讓一旁的王虎剩都不禁點了點頭。

小不忍則亂大謀。

忍不住夜晚的蕭索孤寂,又怎能看得見漫天的煙花燦爛?

走出酒吧的張梟滑臉上絲毫沒有剛剛的那種輕佻浮誇,童心掙脫張梟滑的胳臂,兩個人坐進離酒吧門口稍遠的一輛毫不出眾的黑色奔馳車裏。張梟滑發動汽車慢慢滑進車流。

童心坐在後排靠右窗的位置,右手背支撐著自己的下巴,任由窗外的霓虹映在自己的臉上,交織出一片光怪陸離的色彩。她盯著車窗玻璃中的自己,似乎感覺有些陌生。

“經過這次的事,齊東吳就算能出來也已經殘了。”張梟滑一邊駕車一邊講話,“不是生理上的,是心裏殘了。恐怕一輩子也沒法再爬起來。”童心不講話,讓張梟滑猜不猜她的心思。“在中國,什麼都大不過天,做什麼都要遵守法律。可以踩線卻不能越線,可以鑽空子卻不能挑戰法律,這個基本的道理誰都懂,隻有閑自己命長的人才會去玩,齊東吳就是個不知死活的蠢貨。幾十億社保金不是誰想玩就能玩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