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之則站在原地安靜等陳富貴過來。

“富貴,我無話可說了。”陳慶之等陳富貴走過來開頭第一句,甘拜下風。

陳富貴眯著眼睛掃了一眼礦場,“這事因二狗而起,我若不來,怕是會折了二狗的福分。”

陳慶之一愣,轉念一想指了指剛剛進去的那些士兵,“那些兵真的是來救人的?我以為他們是你帶來對付記者的。”

陳富貴微微點頭,“都是工程兵。老陳家的子孫不能昧著良心過活。”

周小雀插了一句,“山西什麼都好,就是冤魂多。地底下有煤的地方就會有屍骨。”陳慶之聽後深以為然,他就是個土生土長的山西人。周小雀指了指身後的車子後備箱,裏麵還裝著趙鯤鵬的屍體,“一個礦坑就是一個現成的墳墓,這張皮囊看什麼時候方便就送進去吧。”

周小雀從重慶回來後陳慶之就覺得他跟以前有點不一樣的感覺,仿佛這次回去看透了不少的事,心境也平和了許多。

陳富貴沒講話,低頭點了根煙。

搜救工作持續了整整20個小時,不論死活118個人全部搜了出來,死亡的有28個,這個數字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少了。吳涼雖說是個見過不少大世麵的人手上的流動資金動輒以千萬為單位,不過幾十具屍體擺在一起的血腥場麵還是讓他臉色發白嘴唇不住的抖動。

陳富貴聽了搜救士兵的報告後伸手拍拍麵前吳涼的肩膀,“你不黑心,礦坑裏該有的加固設施和救援措施都做到位了,不容易。”

吳涼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苦笑一聲,“我情願少掙一半的錢也不想死一個人。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

陳富貴點頭,“二狗跟你合作,我放心了。”

第二天,山西某地方報紙在一個不起眼的版麵報道了這件事,不過標題卻是“軍民共建和諧礦區”。

中午,這份報紙被放在錢子項的書桌上,書桌前麵坐著一臉嚴肅的陳浮生,錢子項帶起眼鏡拿起報紙從頭至尾的看了一遍,最後隨手仍在桌子上,“真以為這種瞞天過海的小把戲可以擺平所有人?”

陳浮生輕笑,“把該瞞的瞞住,不該瞞的穩住,這把戲就算見效了,”

錢子項麵沉似水,“不要覺得事情過去了,這28條人命,遲早會有人跟你清算!”

陳浮生點頭,“這份罪業不輕。”再抬起頭臉上帶著一份玩味,“不知道他們是在老爺子您倒台的時候收拾我還是等我快垮掉的時候動手。”

錢子項瞪了陳浮生一眼,“隻要我還活著,你就安心做你自己的事,山西那邊如果經營的好會是你以後最大的助力,別總想著玩酒吧,不過是些左道旁門末流營生。話盡於此,你注意安排重點。”

陳浮生從錢家小樓出來,正好看見門口站著一位冷豔柔媚的女人,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卻完美的糅合在一起,一顰一笑,美豔無方。

“姐,你怎麼來了?特意等我的?”陳浮生看見這個女人馬上迎了過去,一臉笑容。

能讓陳浮生把姐叫的這麼親切的隻有陳圓殊。

陳圓殊瞥了陳浮生一眼,“正好路過,看見你的車子了,就在下麵等了一會。”

“恩,要去哪裏?我送你。”陳浮生一聽這話便知道陳圓殊肯定有話跟他講。

陳圓殊不推辭,二人坐進陳浮生的那輛奧迪A4,陳圓殊沒坐副駕駛反而躲在了陳浮生駕駛位的後麵。

“浮生,梧桐跟我說上海那邊已經動手了,從市委書記到基層財會上上下下一共雙規了171人,書記的小兒子逃到國外。”陳圓殊剛坐進車子就說了一個陳浮生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

“黃梧桐走了?”陳浮生小心問了一句。那麼威風凜凜的的兩口子,一對紀檢委,任誰也不想再多看一眼。

陳圓殊輕笑,“浮生,還以為沒什麼人可以讓你害怕了呢。”

陳浮生撓撓頭,後視鏡裏看不見陳圓殊不過卻可以想象出她此時正在一臉嬌媚的捂嘴偷笑。

一隻成熟的水蜜桃,陳浮生腦海裏毫無征兆的冒出這幾個字讓他握方向盤的手一哆嗦差點撞上綠化帶。

等笑夠了陳圓殊輕輕整理了一下散下來的幾絲頭發,“梧桐說這次你們過關了,多虧上海那邊動作快,不然就她老公範京華那硬脾氣說不準還真得翻出來點什麼。”

聽了這話陳浮生一陣沉默,黃梧桐這話說的有深意,也許範京華手上已經搜到了一些對錢子項不利的東西,隻是沒有送上去,這裏麵不知道又有什麼利害關係。

闖過一關算一關吧。

錢家小樓,黃丹青將一杯熱茶輕輕放在錢子項的手邊,“老頭子,真的想好了?”

錢子項將麵上蓋著的報紙揭下來,伸手捏了捏上鼻梁,“工作組撤出南京了,說明上麵還不打算動我,那麼這次的工作組就隻是個提醒,我若繼續玩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的把戲就有點不識時務了。”

黃丹青歎口氣,“堅持了一輩子,硬氣了一輩子,最後還是要低頭。”

錢子項伸手拍了拍黃丹青覆在他肩膀上的手,“別再多想了老太婆,已經因為硬氣失去了一個兒子,不能再失去一次了。明天我就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