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霎那陳浮生甚至覺得竹葉青就會在半空一直飄著不下墜,一秒已是經年。

迷醉。

就那麼短短的幾秒鍾缺仿佛過了整整一個世紀,以至於竹葉青突然往下墜的時候陳浮生的心髒猛地往上一提,心神激蕩大腦一片空白,天旋地轉,已經忘記了任何反應。

蒙衝苦笑一聲朝陳富貴走去,一口吳儂軟語,“陳富貴,小姐讓我跟你說句話……”

陳富貴聽完蒙衝所講眼睛猛地一眯,單手扯開身上的中山裝,崩開了一串的扣子。陳富貴把中山裝隨意的扔在地上滿是傷疤的上身隻穿著一件迷彩綠的背心,三兩步跨過十多米的距離右腳狠狠的踩在欄杆上雄壯的身軀如一發導彈朝江麵鑽去。陳富貴顯然不知道陳浮生和竹葉青的打賭,陳浮生沒跟他講過來這裏的原因,他也沒問。

看見陳富貴也跟著跳了下去陳浮生徹底懵了,“我艸!蒙衝你跟富貴講了什麼?”

光頭蒙衝看了看陳浮生,滿頭的紅蓮在大橋路燈照射下散發出妖異的色彩,“小姐讓我告訴陳富貴,她不會遊泳。”

陳浮生兩眼一瞪再次愣住,“皇甫姐不會遊泳?”

蒙衝微微搖頭,“估計你還不知道,小姐是殺手出身,就是弄個飛機過來讓她搗鼓兩下都能安安穩穩的飛上天,不會遊泳?笑話。”

陳浮生摸摸鼻子眯起眼睛很是思考了一番,卻是仍然不得頭緒。

橋下,陳富貴發力遊了二十多米然後一頭紮進水裏,過了將近一分鍾才冒出頭,手裏已經抓住一個人的胳臂,正是竹葉青。

竹葉青似乎嗆了一口水劇烈的咳了幾聲,雙臂被陳富貴捏在手裏動彈不得,一身麻布白衣被江水浸透貼在身體上,纖毫畢現。

“女人,你瘋了?!”陳富貴金剛怒目,吼了一聲,“不會遊泳還敢跳江?”

竹葉青止住了咳嗽,嘴角含笑深深的看著陳富貴,卻說了一句毫不相幹的讓陳富貴徹底懵掉的話,“我喜歡你叫我女人。”

竹葉青雙臂卡在陳富貴的掌心卻沒有掙紮,“隻有在你麵前,我才能感覺到自己是個真正的女人,不是蛇蠍心腸的竹葉青,也不是殺人不吐骨頭的上海黑寡婦,隻是個女人,皇甫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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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富貴向來智商超絕的腦子瞬間卡殼,瞪著一雙眼睛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陳富貴什麼都經曆過什麼都不怕,卻唯獨沒有經曆過女人,或者說沒有經曆過愛情。

小時候在張家寨,二狗沒事就會踩著他的肩膀偷看張寡婦洗澡,他一次都沒去看過,不是不明白個中滋味,而是不想。

愛情是什麼?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愣了半天陳富貴突然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跳下來?”

竹葉青輕笑,“有些事,可賭。因為你是陳浮生的哥哥,陳浮生不會見死不救,你更不會。”竹葉青似笑非笑的看著陳富貴,“更何況,我父親從小便培養我成為一個殺手,你覺得一個殺手有可能會被水淹死?”

陳富貴鬆開竹葉青的一隻胳臂伸手撓撓頭,想了半天卻問了個蠢問題,“你想怎樣?”

竹葉青趁機掙脫開陳富貴另一隻手的束縛,伸出一隻雪白赤足在陳富貴胸`前輕輕踩了一下,人已經如遊魚般滑出去很遠,仰泳,抬頭朝陳富貴講話,“想知道麼?追上我就告訴你。”

就在橋下二人說話的時候陳浮生已經脫下外套也打算跳下去,卻被一臉古怪的蒙衝按住了肩膀,“陳浮生,你真的打算跳下去?”

陳浮生眉頭微皺,“這可是早就說好的。”

蒙衝搖搖頭,“小姐之前也跟我講過,如果她輸了,就先扔我下去試水溫。但是現在,我不敢跳。”

陳浮生雙手扒在欄杆上使勁的往水麵上看,借著橋上的路燈和霓虹,看不真切。直至竹葉青開始朝江心遊泳才發現目標。竹葉青一身白衣自然好辨認些。

直到陳浮生隱約看見寬闊的江麵上劃出來一大一小兩道波紋保持著一定的速度朝江心劃去的時候才算隱約明白了一點問題。

瞠目結舌,嘴裏下意識的說了一句,“富貴威武!”不過轉念一想,也隻有竹葉青這樣的妖孽女人才能配得上富貴。

“我不跳你也不打算跳?能讓上海大蒙蟲說不敢的事真的不多。”陳浮生問蒙衝。

蒙衝笑了笑,“我打不過富貴,更打不過小姐,如果我現在跟著跳下去,說不準什麼時候小姐就會悄悄宰了我。我現在連看都不想看。”

陳浮生歎了口氣,沒再言語,轉身朝自己開來的車子走去。橋下麵泡在江水裏的兩人顯然已經不用自己操心了。

光頭蒙衝在後麵突然衝陳浮生說了一句,“陳浮生,不知道你那裏還缺不缺人手,如果缺的話,可以加我一個。”

陳浮生聽完這話馬上站住了身子,一臉意外。

如果竹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