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孫滿弓便告辭離開了石青峰。

王孫獨擎劍,天下可去得。內蒙大梟孫滿弓,出門幾乎從不帶隨從,強大的自信靠的自然是絕對強悍的實力。這是態度,更是霸氣。

送走孫滿弓,陳浮生在石青峰院內一個人轉了幾圈,然後推門進到張梟猾所在的那個包廂。

先往桌上扔了一包煙,陳浮生摸摸口袋又把一隻金光閃閃的打火機仍在桌上,“張大少,辛苦了,沒什麼好招待的,先抽根煙吧。”

張梟猾慢悠悠的伸出一隻手捏起那包煙,紅南京,在手心裏掂了掂,側著腦袋揚起似笑非笑的那張臉,“陳浮生,也許你不知道,南京煙我隻抽九五。”說著話又把煙扔回桌子上。

陳浮生輕笑一聲不管張梟猾自顧自的從煙盒裏抽出一根點上,悠哉悠哉的抽了一口,也不說話就那麼似笑非笑的看著張梟猾。一根煙抽完陳浮生沒挪地方,張梟猾更是連頭都沒轉個方向,似乎這房間裏根本沒人。

“28條人命,張梟猾,晚上睡覺不會做噩夢麼?”陳浮生又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單手捏著煙在桌麵上慢慢的頓著,一下,兩下。直敲得張梟猾臉上閃出一絲煩躁。

張梟猾眯起那雙細長的眼睛瞧了瞧陳浮生嘴角掛著一絲不屑,“那你殺了我啊,就像你哥殺熊子那樣。”

陳浮生將煙叼進嘴巴身體微微前傾,“你覺得我不敢麼?”當年陳浮生還是個小混混的時候就敢在上海大紈絝趙鯤鵬肚子上紮刀,後來到南京又幹巴利落的切了夏河剁了郭割虜順帶間接導致喬六早死,可謂一步一個血腳印,這些光輝的曆史張梟猾不可能不知道。

“我知道你敢。”張梟猾嘴角再次露出不屑的彎曲,“那你TMD倒是殺我啊?”最後一句話已經拔高了音調,細長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陳浮生。張梟猾終究是動氣了。

陳浮生還是那副表情,麵上一片平靜,似笑非笑的看著張梟猾,“張大少,你在怕什麼?”說完這句話陳浮生起身離開包廂隻留張梟猾一個人坐在那裏發愣。

一個人內心缺少什麼就會炫耀什麼,一個人自卑什麼就會掩飾什麼,而一個人害怕什麼,就楞會說成自己不怕那個。

走出包廂陳浮生很隨意的吩咐了一下要把這間包廂照看好,誰都不讓進誰也不讓出,好吃好喝供著。略微肥胖的王儲一臉諂媚笑容滿口答應下來,說就裏麵這位爺拉屎撒尿都會有專人送夜壺。

陳浮生剛走到石青峰大門口迎麵就遇上一個人,上海真正的大紈絝方一鳴。

方一鳴一把拉住陳浮生又回到石青峰,輕車熟路的把陳浮生拉進了天元館,看來這個方家大少也是這裏的VIP客戶了。一走進天元館方一鳴原本平平無奇的一張臉上馬上顯出三分匆忙,“陳浮生,聽說你把張梟猾扣下了?”

陳浮生看著方一鳴眼睛一眯眉頭微皺,含義不言自喻,你是怎麼知道的?

方一鳴看見陳浮生的表情已經確認了八九成,眉頭也是一皺,“陳浮生,這個人你不能動。”沒有解釋自己的消息途徑。陳浮生略微思考一下也就釋然了,方一鳴這類人雖然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但是私底下究竟有多少貓膩沒人能看得透,水深的很。

“方大少,我跟你明人不說暗話,張梟猾確實在我這。想讓我不動他?可以,給我個理由。”陳浮生一臉痞氣,伸手拍了拍方一鳴的肩膀。平心而論陳浮生對這個傳說中的上海頭號大紈絝還是有些好感的。

方一鳴隨意找了張沙發坐進去,雙手五根手指撐在一起,很平淡的一張臉被嘴角眼角的一絲弧度勾勒的魅力非凡,“陳浮生,這次上海的大變故裏從上到下一共雙軌了170多名官員,幾乎各個部門的都有。這個想必你已經有所耳聞。”陳浮生點頭。

“那你可知道上海黨政局幾十個機關單位隻有一個衙門一兵未失?那間衙門裏主事的姓陳。”方一鳴不管陳浮生的驚訝繼續說,“雖然那個老不死的姓陳不姓張明麵上看起來跟張家沒什麼關聯,但是隻要這個張梟猾有一點變故他肯定會出手,這兩家錯綜複雜的關係估計隻有我這種吃飽撐了沒事做的人才會注意到。把那個人惹毛了可不是你們扳倒上海趙家那麼簡單的事了。”方一鳴把話說的很明白,張梟猾身後站著的不止有一個張家,更有一個神秘的陳家,這個陳家居然可以逆天到讓原本懸在上海上空無差別攻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對它網開一麵。除了那幾個有開國之功的紅色大樹陳浮生想不出別的。

沉吟良久,陳浮生最後無奈一笑,“大少,我已經把他扣在這裏了,索性多扣上兩天,不然就這麼輕輕鬆鬆放出去以後都不要再見他了,見麵就得讓路。”雖然對方一鳴有些好感,但是陳浮生講話還是多少有些保留,對方再怎麼手眼通天應該也不會猜到陳浮生扣下張梟猾的根本原因是什麼。

方一鳴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話我送到了,這裏麵的分寸你自己拿捏吧。上海最近變故太劇烈,也該平靜平靜了。都說亂世出梟雄,不過搞得太亂出的最多的隻會是死人。”

陳浮生點點頭表示同意,隻是如何處置張梟猾他卻仍然沒有想到一個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