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蒼黃重重的冷哼一聲,不再講話,現在衝陳浮生發難顯然不是好時機,很容易招來慕容九天那個野人的敵意。
“了凡道長,你獨守這座古銅殿已有幾十年光陰,可曾參透這二字?”諸葛清明看在場的人都不講話也不以為意,扭頭問站在一旁的道士。
了凡道士歎了口氣,“老道若能參透,早已經如羊鼎先生這般了無牽掛擇日飛升了。”
諸葛清明淡淡一笑,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趁著這個機會,老夫還打算替一位故人了卻一樁心願。”說到這裏諸葛清明先看了看陳浮生把目光朝向陳龍象,“龍象,老夫今日要勞煩你替老夫回答在座之人兩個問題,你可願意?”
陳浮生瞬間明白了諸葛清明的良苦用心,下意識的朝陳龍象看去。
陳龍象神色複雜的看著諸葛清明,諸葛清明隻是微笑,陳龍象說到,“羊鼎先生開口,龍象怎敢不從?”隻是話裏透出一絲無奈。
諸葛清明看了陳浮生一眼,“浮生小友,你還在等什麼?”
陳浮生兩隻手按住椅子扶手慢慢站起來,身體不經意間有那麼一絲的搖晃,站起身把脊背漸漸挺直,正衝著陳龍象的方向,輕輕開口,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堅定,“陳家主,你還記得東北額古納河邊上有一個叫張家寨的山村麼?”
陳龍象依舊靠在椅子上沒有起身的打算,深深看了陳浮生一眼,“記得。”極為霸道的渾厚聲音聽不出一絲顫動。
陳浮生點點頭,“你可知道那裏有個女人等了你一輩子,到死都沒有說過一句怨言?”
陳龍象這次略略沉默了一下才開口,“知道。”依舊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陳浮生再次追問,“你願不願意回去為那兩座孤墳燃上幾柱清香?”
這次陳龍象沒有回答,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笑容,站起身,衝主位的兩個老人輕輕頷首示意。
諸葛清明嗬嗬笑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陳龍象如約回答了兩個問題,已經給足了自己麵子,至於結果如何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盡人事聽天命罷了。諸葛清明衝旁邊的了凡道士點點頭,“了凡道長,時辰已到,我們走吧。”了凡道士同樣點點頭恩了一聲,與諸葛清明一起朝山頂的古銅殿走去。
看見諸葛清明離去,在場的人無不肅然而立,這個蕭索的背影將是這位傳奇老人留給眾人的最後一樣記憶。
三千跪在諸葛清明身後,泣不成聲。與三千一起跪下的還有四個中年人,陳浮生一個也不認識,想必都是諸葛清明的徒弟。
陳浮生也不管地上髒不髒直接坐在三千旁邊,掏了煙出來點上深吸一口,“三千,你看這滿山的綠樹,春天發芽夏天開花秋天結果冬天就得落葉,有因才有果,天道循環,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總會走。”
三千跪在地上抹了一把眼淚,“三叔,你說的這些我都懂,隻是我剛出生娘就死了,從小到大親人就少,好容易得了個師傅轉眼間又失去了。三叔,我很難過。”
陳浮生拍了拍三千的肩膀,狠狠地抽了一口煙抬頭看天。若論艱辛,三千才是最讓人心疼的那個。
“三千,等送走你師傅就跟我回南京吧。”陳浮生輕聲說到,“你是羊鼎先生的關門弟子,不能丟你師傅的臉!”三千重重的點頭。^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