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安樂越發覺得眼前這個老奶奶溫柔可親,連同她衰老可怖的麵容也漸漸變得順眼了起來。
幾句話投緣,吳安樂一屁股坐在了床榻上,與她聊起了天。
說話間,吳阿順從門外進來,手裏提了幾個剛挖出來的番薯,已經洗淨了。背簍裏是新挖的草藥。
其實這裏離城鎮不遠,不過半柱香的距離,吳阿順家位居於城鎮最邊緣,但倘若要去集市上采買些東西倒也方便。
可吳阿順家十分貧窮,別說是吳安樂的藥,就連一日三餐的普通飯菜都買不起。
好在吳阿順勤快,每日都去山上采草藥,挖野菜,勉強能果脯,也不至於被餓死。
進門的吳阿順見安樂與老奶奶聊得正歡,心中也歡暢了不少。
自己這個妹妹一出生就患了絕症,鎮上的大夫都束手無策,皆說她活不過七歲。
隻叫他們早早備好後事,也好讓她快樂的度過最後的時光。
眼下安樂已經長到了六歲,吳阿順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阿爹已經死了,阿娘也改嫁了,如今他就這麼一個親人了,叫他如何能夠割舍得下。
他哪裏知道,林湘湘與吳安樂說話的時候,已趁機將治愈術灌入她體內,如今吳安樂早已痊愈,跟那正常人絕無二異!
吳阿順卻不知情,將草藥洗淨了,正準備放入瓦罐裏煎煮。
吳安樂見狀,撅著嘴說道:“哥哥,我不想喝這藥了,苦得很。”
雖說已經喝了六年了,但她實在不想喝了,苦得她連口水都泛著苦味……
吳阿順卻寵溺得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無奈的說道:“不喝怎麼行,不喝你的病怎麼能好呢?”
吳安樂嘟著嘴站在原地,她知道哥哥這是為了她好,她也隻能過過嘴癮,真不喝是不行的。
林湘湘見狀,見縫插針的說道:“我略懂些醫術,不如讓我給她瞧瞧,正巧我這有些靈丹妙藥,吃了之後百病全消。”
吳阿順一聽,眼中神采煥發,迫不及待的問道:“真的嗎?老人家,您有辦法醫治我妹妹的病?”
林湘湘點了點頭,從懷著掏出一顆包裝奇特的東西。
其實就是她提前準備好的巧克力。
林湘湘故作高深的說道:“這是我家傳的藥丸,專治疑難雜症,給她服下,不出一個時辰,你妹妹的病就會痊愈了。”說話間,林湘湘已經將糖衣剝開,露出裏麵奶白的糖心。
一股異香鑽入鼻息,吳安樂頭一次覺得自己很想吃藥。
吳阿順半信半疑,卻也沒有辦法,隻得抱著試一試的心態。
畢竟他也知道,他挖的這些草藥除了給到自己心理安慰,實則什麼用都沒有。
林湘湘示意吳安樂將糖果吃下,吳安樂很聽話,乖乖送進了嘴裏。
往常她吃藥都是捏著鼻子一口吞下,可今日這藥,她卻覺得越嚼越美味,勝過世間所有的美味,比她過年時吃的那糖人還要好吃。
林湘湘自然知曉吳阿順不信,便主動說道:“你現在可以帶她去鎮上給大夫瞧瞧。”
吳阿順見她一臉篤定的模樣,心中早已動搖,忙放下手中的藥材,帶著吳安樂去了鎮上。
若真痊愈,那真是遇見活菩薩了!
林湘湘之所以這麼做,實則是不想暴露自己身負治愈術一事,否則定會將她視為異類,索性編個幌子,蒙混過去,也好叫吳阿順信服。
畢竟都是良善之人,自家都窮成這樣了,還能將她一個“垂死之際”的老人家救到家裏,若是換做別人早就當睜眼瞎了吧。
好人就該有好報,既然上天如此不公,就讓她來將這天平擺正!
見著天色還早,林湘湘又躺在床上休憩了片刻,昏昏沉沉中又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