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擇鹹也連忙提醒大家,“先保護好幾個沒能力的!”
鴻德大師帶著一種沉默站在原地:“……貧僧聽你們說了,宛櫻施主他們是想殺了那些人……貧僧就是他們最後一個目標。”
鍾堯望著鴻德大師身邊越聚越多的血水,冷著臉說:“大師,先進去再說吧。”
“是貧僧自己犯下的業障,理當受到懲罰。”
鴻德大師讓鍾堯別再過來,隨後,扯開了一點胸前的僧袍。
從鍾堯的距離能輕易看見,老人家的皮膚變得腥紅。
那樣的猩紅還在不斷擴大。
“貧僧的上一任都監,一直在收受鮑善偉的賄賂,替他隱瞞學校內發生的種種惡行,原先貧僧想拒絕這個差事,但……貧僧家中有一位小孫女,才剛出生就患了癌症,隔一段時間就要複發,得持續治療才能保全性命,每次化療都是幾萬塊的花銷……他們實在負擔不起……打算放棄了。”
“貧僧當時就起了貪念。”
天上濃雲滾滾,血水越彙越多,就要沒過眾人的膝蓋。
眼前就像一片血紅的深海,又像來自深淵世界的呼嘯。
不斷滾動的濃稠帶著齁人的腥甜氣味,令人無比窒息。
鴻德大師:“可這樣的行為並非救人,而是助紂為虐罷了。”
與此同時,小樹林的樹木發出詭異猙獰的聲響,仿佛一個個女鬼在爭吵著、哭泣著、哀怨著,那聲音高低起伏,連綿不絕。
風聲、雨聲、血水湧動的聲響,彙聚到了一個終點。
仿佛重岩疊嶂,隱天蔽日。
那到處是血的場景,真如地獄一般。
孟阮的身側已經一片狼藉。
無數血水仿佛有了生命,撲湧著瞬間將鴻德大師包裹起來,齧咬著他身上的骨肉,並發出吞咽聚焦的聲音,令眾人頭皮發麻。
孟阮抬頭,忽然就見二樓走廊探出了一個怪物的身影。
長長的脖子伸出來,頂著一張蒼白的人臉,身上還有不少畸形的四肢,就像蜘蛛般匍匐在地。
“……有東西過來了!”人群中冒出一句尖叫。
鍾臣黎猜測那就是陣主,轉身去了樓上。
陳大鵬、王皆、鍾堯和孟擇鹹則留在原地,保護眾人。
四周出現大大小小似人形蜘蛛般的東西,孟阮也抽出那柄劍,讓陸彎彎到她身後。
自己沒怎麼用過這種劍,之前稍微練習了一下,但不確定實戰能不能行。
不過,緊急情況也顧不了這麼多。
正這麼想著,一隻竹節蟲怪物朝他們撲過來。
鍾堯他們來不及過來幫忙,孟阮抿了抿俊俏甜美的嘴角,抓緊手裏的劍。
她運動神經發達,靠參加過障礙賽的那點經驗,堪堪躲過連同血水一起湧過來的蜘蛛。
身體就像有記憶那般,孟阮拿起劍,動作精準又輕巧地刺了竹節蟲一頭!
不知是緊張,還是過度興奮,她急切地喘著,臉頰泛起一陣嫣紅。
鍾堯心裏一鬆,“你說孟女士以前有多猛我還不信……”
孟擇鹹聳了聳肩,“她能把鍾臣黎都打得喊‘息戰’,你覺得呢?”
鍾堯:“持靚行凶,沒毛病。”
二樓,鍾臣黎也猛地踹飛了怪物一腳,那東西發出慘痛的哀鳴,一時後撤,跳了下去。
他一回頭,就見那蜘蛛人越過二樓,向一樓孟阮的方向跑去。
鍾臣黎幾步助跑,一手撐著欄杆,直接翻身而下,縱身一躍!
孟擇鹹和鍾堯看到這一幕,嚇得大叫——
“窩草這麼高跳下去?????你瘋了嗎?!”
“……他還以為自己是那個反派大佬??”
但鍾臣黎已雙腳穩穩落地,身形如電般,擋在了孟阮身前。
陸彎彎被鍾堯他們護在身後,此時又驚又怕,可膽子也肥了,還忍不住感歎,從二樓跳下來也太拽了吧??
這男人好他媽帥啊,這就是愛情嗎??
另一邊,宗靜不知何時竄了出去,大聲製止:“等一等!先別傷她!”
話音剛落,那怪物的一隻胳膊刺穿他的肩胛骨。
宗靜忍住劇烈疼痛,他抬起臉,勉力一試:“……宛櫻施主,是我。”
一如當年,是那個穿著僧袍的清秀少年。
……
蜘蛛般的怪物,突然收住了攻擊狀態。
血水朝四麵八方湧開,空出了一塊幹幹淨淨的土地。
宗靜滿身是血地立在中央。
怪物逐漸褪去了可怕的外貌,在粗糙怪異的外殼下,露出了一具殘缺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