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睿帶著以柔一路從燁城離去後,向北方到了齊郡,然後進入草原,回到耿於。
拓跋翎率殘兵敗將早就回到了這裏,一行人接頭後,把三郡主安置在一個帳子中,尋常隻有夏丹會過去給她送飯。
以柔一路跟著張睿騎馬,未歇息片刻,在宮中又受了些驚嚇,一到耿於就昏睡過去,足足睡了三日三夜,是被夏丹的哭泣聲吵醒。
她虛弱得看著麵前陌生的景象,夏丹上前說:“夏若,你終於醒了!”
“我.....我在哪裏?”
她想不起來了。
“你在耿於,這是我家。”
“耿於......我來這裏多少日了?”
“三日了,你一來就睡過去了,怎麼也叫不醒。”
夏丹給她端了粥,以柔渾身發疼,什麼也吃不下,等耿於的大夫看過之後,並沒有什麼問題,夏丹便給她拿了許多補藥過來:“你得養好身子,我會去跟我大哥求情放了你的。”
以柔腦子裏想起了很多事情,她放棄了穿越回去的機會,那一夜,也就是宮變的那一夜,是三百年唯一一次機會,她當時想起劉岑為自己屢陷絕境,想了想,自己什麼也沒為他做過,他拿性命來愛護自己,如果離開他,自己就太沒有良心了。
她決心要留下來,好好生活之後,又被張睿擄到了耿於,現今兩國都兵力大損,要想卷土重來,哪一方都不會很輕易,也就是說,會有一段短暫的和平時期。
是否也就意味著,她要在這個地方待很長一段時間。
以柔四下打量自己所住的帳子,發現這處是自己上回來的時候住的地方,不禁問夏丹:“誰安排我住這裏的?”
“是我大哥,他說你習慣了這裏。”
以柔晃神,拓跋翎好像還送了條白狐圍脖給自己,但是自己很討厭狐狸,就扔給了張正。
腦子裏想著一些有的沒的,拓跋翎得了侍衛的消息,進帳子來看她。
放現代,拓跋翎這樣的絕對算混血美男子,也就是金城武那種,應該說比金城武還帥的,以柔多看了他幾眼,拓跋翎也用眼睛打量著床上的這個姑娘,這個姑娘的眼睛好像存在著另一個靈魂,悄悄的窺覷著外邊的世界,將人一眼看穿。
他看了以柔片刻,就抬腳離去,夏丹奇道:“大哥幹嘛進來又不說話?”
以柔揉揉額頭,準備繼續睡一會:“我很累,還想睡一會。”
夏丹道:“晚一些我再過來。”
“嗯。”
以柔沉沉的複睡過去,夢裏全是當夜燁城的景象,跟地獄一樣駭人。
燁城。
光昭帝在張睿逼宮之前,就喝下了以柔給他的鮮血,起初光昭帝不信鮮血可以治病,但是後來,他漸漸發現自己的毒慢慢被解掉了。
張策和昭王以及劉岑護駕有功,封官加爵;張潺因為瀆職之罪下獄,明妃在大興殿前跪了三日三夜,也沒有求得陛下的原諒,而常妃,這個二皇子的生母,被淩遲處死。
當夜死在大興殿的如妃,以國母之禮厚葬。
一眾朝臣該賞的賞,該罰的罰,處理完了這些事情,光昭帝就覺得心累,他唯一惦念的那個姑娘,還遠在耿於,小丫頭割破自己的手腕滴血入碗之時的神情還在他眼前,當時小丫頭說:“陛下,您要長命百歲。”
他喝了血,才能從張睿手下保住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