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電梯就是一條長長的甬道,甬道的兩邊是一間間屋子,每一間屋子上都裝著厚重的鐵門,鐵門上方都裝著攝像頭。陳默注意到,當他們在甬道走動的時候,每一扇鐵門上方的攝像頭都搖頭晃腦地動起來,監控著進入者的一舉一動。
男人在靠近裏麵的一扇鐵門前麵停下來,指指上麵的一個電子設備說道:“這就是您的金庫,請您用身份識別卡在這裏刷一下……”
識別卡?顯然就是指那張身份證。陳默用身份證在一個凹槽裏劃了一下,隨著嘀嘀幾聲鳴響,緊接著門上就響起一陣哢噠哢噠的機械傳動聲,男人雙手握著一個圓形的鋼圈旋動了一陣,那扇厚重的鐵門終於緩緩打開了。
陳默的一顆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簡直不敢相信,憑著手中的那張奇怪的身份證,自己竟然就能進入如此機密的場所,而那寶藏的大門已經向他緩緩開啟,這一瞬間,他有一種夢境中的感覺,似乎看見徐萍正對著他嬌羞地寬衣解帶呢。
男人並沒有走進房間,而是站在門口對陳默說道:“先生,您請便,當您想離開的時候隻要按一下這個按鈕就可以了,如果需要我們提供車輛、保衛人員或者其他一切我們力所能及的幫助,請用牆上的內部電話通知我們,我將一直等待著您的吩咐。祝您愉快。”
身後那扇門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被關得嚴嚴實實,陳默站在屋子裏忍不住一陣驚慌失措,那感覺有點像是被投入了牢房的感覺,四下打量一番,這所房子還真有點像囚室。不過,想想剛才那個男人殷勤的話語,世上哪有這麼謙卑的警察。
屋子裏沒有窗戶,頭頂一盞燈將房間照得纖毫畢露,雪白的牆壁在明晃晃的燈光下有種令人不安的感覺,仿佛連自己的五髒六腑都暴露在了世人的麵前。
屋子裏的一個角上有一桌一椅,都是金屬材質,在燈光下同樣散發著銀灰色的光澤,就連整齊擺在地上的幾隻手提箱也是銀灰色的。
陳默不清楚這間屋子裏有沒有攝像頭,他不想讓別人看見他愣頭愣腦的樣子,於是就走到桌子旁邊坐下來。
當他看見桌子上放著一隻精致的煙灰缸和一盒火柴的時候,馬上就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煙點上了,一邊慢慢吸著,一邊平息著內心的波瀾。
他的眼睛盯著距離他三米之遙的、鑲嵌在一堵牆壁上的那扇半米見方的淡藍色小門,房間中這一方唯一的色彩讓他既安心又激動,毫無疑問,他就算再沒見過世麵,可已經認出了那是一個巨大的保險箱的門,上麵那些橘紅色的按鈕就像溫柔的火苗帶著一股魔力誘 惑著他。
保險櫃裏有什麼?成捆的現金還是貴重的珠寶?不管怎麼說,自己中彩了。獎金多少暫且不說,反正肯定不會空手而歸。細細想來,這一切都是拜徐萍所賜呢,這麼說來,她在拋棄自己的同時卻給自己留下了一筆意外的財富。
多好的女人啊,看看她那滿月似的臉,她那柔若無骨的身子,還有那個圓滾滾的屁股,手指上肉呼呼的窩窩,這一切都證明這是一個有福相的女人啊,正是人們說的旺夫女,自己還沒來得及做她的丈夫就已經受益匪淺了,如果真做了她的丈夫,今後還不知道怎麼飛黃騰達呢。
陳默坐在那裏抽完一支煙,轉著腦袋把整個屋子又掃視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空空四壁幾乎沒有可以隱藏攝像頭的地方,這才緩緩站起身來,慢慢走到那扇淡藍色的保險門前麵,先在腦子裏把那串賬號和密碼又過了一遍,然後就開始研究那個電子鍵盤。
其實這個鍵盤也沒什麼可研究的,基本上和櫃員機上的鍵盤大同小異,也許當他的身份識別卡啟動房門的時候,鍵盤已經自動激活了,上麵清楚地用英文顯示著輸入賬號和密碼的地方,陳默是專門研究電腦的,這幾個英文單詞對他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他一隻手在衣服上擦了幾下,似乎上麵的灰塵會影響操作似的,然後伴隨著心跳,開始按動那些橘紅色的按鍵,最後就像在電腦上打完一串字符一樣,他靜靜地停留了兩秒鍾,隨即就在輸入鍵上啪地敲了一下。
幾乎和打開外麵那扇門一樣,先是滴滴幾聲電子鳴叫,然後門上傳來機械傳動聲,等到這些聲音消失,陳默抓住門把手用力拉開了那扇門。
一瞬間,陳默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嘴才沒有發出驚呼。隻見一個半米寬,一米高左右的空間裏,整整齊齊地堆著一捆捆紙幣,幾乎占據了一大半的空間。隻是,在震驚之餘,他發現那些紙幣並不是自己熟悉的人民幣,他伸手就拿起一捆,仔細一看,一顆心又是一陣狂跳,根據他對世界貨幣的粗淺認識,基本上可以確定,自己手裏拿著的這捆鈔票竟然是美金。
這下發了。在一陣狂喜之後,陳默興奮的腦子一陣陣眩暈,徐萍的影子再次出現在麵前,甚至紙幣上的那個老頭看上去都和徐萍長得很像,這一瞬間,他對女人的怨恨煙消雲散,隻覺得她就像天使一般純潔可愛,他簡直懷疑,徐萍是上天派來拯救他脫貧致富的使者。
他把那捆紙幣放在鼻子底下嗅了一下,那一股清香沁人心脾,不僅讓他精神大振,而且頓時覺得自己在這堆紙幣麵前完成了一次脫胎換骨,從今以後,他不再是以前的那個陳默了,而是一個擁有億萬身家的神秘男人。
那一瞬間,他搞不清楚自己是陳默還是汪嘯風,在想到汪嘯風的時候,這個從未謀麵的人讓他感到一絲不安,忍不住扭頭朝後麵看看,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身後盯著他,不過,他什麼也沒看見,隻看見了放在那裏的幾個手提箱
沒有時間考慮別的,在這些錢沒有離開銀行之前還不能算是他的,必須拿出去,拿到一個隻屬於自己的私人領地,那個時候他才能坐在這堆紙幣上徹底完成對它們的占 有。這就像徐萍一樣,在把她剝 光壓在身下之前隨時都存在不確定性。
陳默一轉身就過去拖過兩個箱子,然後不顧一切地把那些錢放在裏麵,腦子裏一邊琢磨著憑自己的力量怎麼能拿得動這麼多的錢。
忽然想起剛才那個男人的承諾,提供汽車和保安。服務真是太周到了,如果不是出於擔心到手的財富再次失去,他真寧遠讓它們靜靜地躺在這家銀行裏。
顯然,剛才那個代表銀行的禿頭男人是個值得信賴的家夥,遺憾的是那張身份證不是自己的,再說,那個叫汪嘯風的家夥誰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出現。
不管怎麼說,當務之急是先把錢拿回家,能拿多少是多少,剩下的事情有的是時間慢慢考慮,也許自己在今後一段時間,需要找個沒有人類的地方好好思考一下今後的生活。
也許回老家去……不行,即便自己的親人也不能透露這件事,這是一個秘密,世界上隻能有兩個人知道,一個是汪嘯風,一個是自己。
等到把三隻箱子裝滿,陳默的身上已經微微見汗了,他看看放在牆邊的兩隻空箱子,又看看保險櫃裏還剩下來的三分之一紙幣,心裏有點矛盾。
按道理來說,自己這次來這裏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應該把所有的錢都拿走,否則,下次再來這裏就意味著極大的風險。
可他有點擔心,覺得自己一下拿得太多會不會引起銀行裏的人的懷疑,或者銀行會不會有什麼特殊規定。
根據他的初步估算,眼前的這三個箱子裏的錢起碼有兩三千萬美金了,如果換成人民幣更是一個龐大的數字,應該見好就收,不要太貪婪。
再說,還有其他幾家銀行的錢在等著自己呢。幹脆,剩下的錢暫且就放在這裏,如果今後沒有什麼麻煩,這筆錢的主人還是自己。
萬一汪嘯風真的出現了,就算做做好事給他留下一點,做人可不能做的太絕啊,不然老天爺也不會保佑。
不過,從這家銀行的辦事程序來看,汪嘯風在失去了這張身份證之後,恐怕連這扇門都進不了,就憑著他做事的這種詭秘程度來看,難道他還敢去公安局報案?這筆錢遲早還是自己囊中之物。
陳默盡量把自己說服之後,戀戀不舍地關上了保險櫃的門。他又坐到桌子前點上一支煙平息一下自己的氣息,最後就拿起了牆上的內部電話。那頭幾乎馬上就傳來了禿頭男人親切的聲音。
“先生,要出來嗎,需要我們提供什麼幫助嗎?”
“哦,我需要一輛車,有三個箱子……”陳默沙啞著嗓音說道。
“明白了,請您稍等片刻。”
大約三四分鍾之後,那扇厚重的門上傳來一陣滴滴答答的門鈴聲,陳默說了一聲“進來”。可過了一會兒門鈴聲又響起來。
他忽然意識到這扇門也許隻能從裏麵打開,並且自己的聲音外麵可能根本就聽不見,於是趕緊走過去拉開了門。
禿頭男人的身後站著兩個穿著筆挺西裝的年輕男人,看上去精明幹練,應該是來幫著提箱子的。
果然,他們一聲不吭地走進來拿起地上的三隻箱子走了出去,陳默還有點不放心,趕緊跟了出去,聽見身後傳來沉悶的關門聲,才意識到自己竟然都忘記關門了。
禿頭男人似乎很理解他的緊張心理,微笑道:“他們兩個是銀行的警衛人員,他們將負責開車送你去目的地,當然,由於銀行的規定,他們隻能送你去三十公裏之內的任何地方,如果超出這個範圍,我們就無法再為您提供服務了,還請您多多諒解。”
陳默感激的差點哭了,多麼貼心的服務啊,他們居然沒有提到報酬,並且那個禿頭男人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一臉歉意,好像是對自己的顧客心懷內疚,甚至是犯了極大的錯誤似的。
陳默沒想到的是,他們並沒有再乘坐電梯回到樓上,而是在轉過一個彎道之後,男人啟動了走道盡頭的一扇更加厚重的鐵門,外麵一個大房間裏停著三輛麵包車,門口站著四名穿著製服的警衛人員,寬寬的腰帶上攜帶著槍支。兩個警衛把箱子放在車裏,然後一前一後上了車,隨即車就發動了。
禿頭男人朝陳默躬躬身子,謙卑地伸出手來,微笑道:“能為您服務是我們的榮幸,我們期待著您的再次光臨,祝您好運。”
陳默盡量鎮定自己,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極力抑製著才沒有說出什麼感激涕零的話,而是毅然轉身,上了那輛麵包車。
當一扇門轟隆隆升起來的時候,麵包車緩緩開了出去,外麵是一個小規模的停車場,裏麵的車並不多,應該是銀行職員們停車的地方。沒一會兒功夫,陽光就從車窗照到了陳默的身上,那三隻箱子離他隻有咫尺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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