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手裏有武俠小說裏描寫的那種化屍粉就好了,隻要在傷口上灑上一點,屍體馬上就化成一灘水,不會留下一點痕跡。
眼下對自己來說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消除一切自己來過這裏的痕跡,這種痕跡應該包括兩個方麵,一是現場留下的痕跡,另一個就是要消除自己和陳默之間產生聯係的痕跡。當然,自己和他談過對象,這一點已經無法否認了,但是,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行長就可以給自己作證。
並且,在昨天他給自己打電話之前,一直都沒有和他有什麼聯係,所以,目前唯一能讓警察聯想到自己的就是昨天他打來的那個電話。采取的對策就是拿走他的手機,毀掉手機卡,自己的那個號碼也應該換一個。
想到這裏,徐萍從浴缸裏跳出來,光著身子跑出了衛生間,瞥眼看了一下地上的屍體,然後就抓起陳默昨晚扔在地毯上的衣服開始尋找,沒一會兒就掏出了那把自己還給他的ipad手機,並且迅速查看了一下,找到了那個打給自己的通話記錄。
如果光是毀掉手機卡,留下手機的話,那無疑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警察馬上就會把注意力集中在手機通話記錄上,即便自己刪除這條記錄,他們也會在通訊公司查到,最好的辦法就是手機也拿走。想到這,徐萍就把那把手機塞進了自己的包裏麵。
她又拿出陳默的錢包,隻見裏麵有兩三千塊錢,還有一張銀行卡,她怕留下指紋,所以沒有去動那些錢,就是錢包也是用枕巾包著手拿出來的,關於指紋的證據她聽父親說的最多,所以這是一個必須認真清理的事項。
衣服口袋裏還有一張紙條引起了她的主意,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張刷卡的回單,上麵有陳默的簽名,刷卡金額竟然是三萬多,再一看日期正是昨天晚上。天呐,怎麼這麼貴?幾瓶酒就三萬多?
徐萍愣了一會兒,看看地上的陳默,忽然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即便他賺了幾十萬塊錢,可又是買車,又是買房或租房的話,也沒剩下多少,怎麼舍得一次就花掉三萬多,就算是千萬富翁也不會這麼花錢啊。
這張卡不能留下,警察可能會發現刷卡記錄,然後找到那家茶樓,一旦警察懷疑自己的話,隻要拿著自己的照片去一趟茶樓,那裏的服務生就能認出自己,雖然這不能證明自己殺了陳默,但在他死前和他在一起這件事本身就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徐萍毫不猶豫地把那張卡塞進了自己的包裏麵,然後轉著身子四下張望,忽然就看見了床頭櫃上的照相機,心中一動,想到陳默的下流本性,馬上就隱隱覺得這架照相機出現在這裏很可疑,於是打開電源,翻看起來,看著看著一張臉就漲紅了。這個下流胚,該死的畜生,要不讓他死掉,今後還不知道要受到怎麼樣的侮辱呢。
看著這些照片,徐萍心裏再沒有一點負罪感,甚至還覺得自己有先見之明,真正做到了防患未然。現在隻有一件事,那就是清理痕跡,什麼都不能給警察留下。都說犯罪現場總會有蛛絲馬跡,也許憑著自己的細心,能夠創造一個奇跡呢。
這樣想著,徐萍頓時就充滿了工作熱情,她先把床單、枕巾揭起來,疊成四四方方的一塊,放在一邊,準備等走的時後帶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扔掉,且不說上麵的血跡,也許會留下毛發。接著她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上麵沒有沾上血液,於是一件件穿起來,最後才想到一個關鍵的東西差點忘掉,那就是凶器。
她朝著屍體靠近一點,遠遠的伸手抽出那把起子,兩根手指頭捏著,跑到衛生間放開水龍頭衝洗了很長時間,然後又用毛巾包著擦了很多遍,這才把它放到原來的位置上。警察應該能夠根據死者傷口判斷出凶器的種類,可他們在這把起子上什麼信息也得不到。
忽然,徐萍想到了另一樣凶器,那就是陳默昨天晚上對自行凶的那根孽根,毫無疑問,那上麵肯定有自己的血跡,那是自己的血。
對警察來說,上麵的那點血跡已經足夠驗證自己的身份了。他們一旦發現男人光著身子,馬上就會聯想到這間屋子是不是來過女人,然後就會檢查他那玩意是不是幹過壞事,這樣就可以得出他曾經在這裏和一個女人發生過關係。
可這怎麼處理呢,難道自己還要替他洗那玩意?
雖然陳默已經死了,可徐萍斜睨著男人身下那根玩意的時候,心裏麵充滿了恐懼,並且充滿了厭惡,覺得那玩意現在看起來不但讓人惡心而且其醜無比。再也不會碰他那玩意了,幹脆就給他渾身都清洗一下,連一點氣味都不給警察留下。
想到這裏,徐萍跑到衛生間接了一桶水,然後提出來,歪著身子慢慢接近屍體,把一桶水全部澆在了陳默的下身。
地板上的血液立即向四周蔓延開來,一直澆了四桶水之後,她才停下來,氣喘籲籲地盯著那根醜物看了一下,原本粘在上麵的血跡沒有了,就像一條泡的發白的死蚯蚓一樣耷拉在地板上。
徐萍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是怎麼樣來到這套房子的,她不知道自己是直接到床上,還是在外麵的房間逗留過,所以,她打開臥室的門想檢查一下,結果她驚訝地發現,這套公寓的麵積大的有點超乎自己的想象,根據目測,起碼有一百三四十平米,也不知道這套房子是從哪來的,按道理他也買不起這麼大的房子呀,租就更不可能了,像他這麼吝嗇的人,怎麼舍得花錢租這麼大的屋子,難道是按揭貸款?
不過,徐萍發現,除了臥室之外,其他的房間裏幾乎什麼都沒有,隻有一間小房間裏堆著一些大大小小的箱子,一看就知道是電腦配件。
看樣子陳默也是剛剛搬進來,連基本的家具都沒有買,所有的家具就是臥室的一張床和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此外什麼都沒有。這下她放心了,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臥室。
徐萍一直是光著腳在房間裏跑來跑去,她知道腳印也能給警察辦案留下線索,起碼能夠讓他們知道有幾個人在屋子裏活動過,是男是女,大概身高等信息,所以,她準備離開之前用拖把把地板擦一遍,起碼臥室裏最好不要留下自己的腳印。
可看了一圈,不知道昨晚陳默把她的鞋子扔在哪裏了,也許是踢到床底下去了,於是她蹲下身來找鞋子,在看見自己鞋子的同時,她還看見了床底下三個銀灰色的箱子,她想都沒想就把三個箱子拉了出來,其中有兩個箱子尤其沉重,費了好大的勁才拉出來。
不能給警察留下一點線索。
徐萍嘴裏嘟囔了一句,然後就按著箱子上的卡簧打開了其中的一個,隨即嘴裏嬌呼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一張小嘴震驚的合不攏,忍不住朝地上的陳默看了一眼,她甚至懷疑躺在那裏的男人到底是不是陳默,因為,這滿滿一箱子美金無論如何也無法和陳默的身份聯係起來。
天呐,這些錢是從哪裏來的?怪不得。怪不得。
一瞬間,陳默慷慨還錢,買汽車,買房子,喝頓茶就一下消費了三萬分多塊錢等等這些異常現象馬上就有了答案,問題是,這些錢他從哪裏弄來的呢,幾乎可以肯定,絕對不是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弄到的,也許就是最近的事情。
他最近都幹什麼了,難道去搶銀行了不成,可沒聽說哪家銀行被搶劫呀。中彩票?不可能,彩票不可能用美金支付……
徐萍顧不上多想,馬上就把剩餘的兩個箱子全部打開了,然後瞠目結舌地看著裏麵那些花花綠綠的鈔票,兩隻箱子都裝得滿滿的,隻有一隻箱子裏少了兩層,也許這些少了的錢就是買這棟房子的款項。
這個惡棍,原來發了橫財了,怪不得竟敢底氣十足地強暴自己,不然,就他那畏畏縮縮的熊樣子,自己隻要眼睛一瞪他都不敢動手動腳,看來是這些錢讓他淫 心 膨 脹,打定主意要報複自己,這就是他昨天晚上如此瘋狂的原因。
上帝想毀滅一個人必先令其瘋狂。他為了自己的瘋狂付出了代價。
徐萍咬咬牙,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什麼都不能留給警察留下,把這些錢帶走。可是,如果自己不拿這些錢,那麼有朝一日,自己還可以對警察說,殺他是為了自衛,可如果拿了這些錢,那麼就變成謀財害命了,性質決然不同,如果被警察抓住那就死定了。
哼,不管拿不拿這些錢,都不能被警察抓住,兩者相比也就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問題,這件事情裏麵沒有僥幸,隻能靠智謀,從目前來看,隻要自己把一切清理的幹淨,警察很難把陳默的死懷疑到自己頭上,如果他是死於中毒,也許可以懷疑自己下藥,可他是被用起子捅死的,一個弱女子怎麼能做到?自己如果不是氣瘋了,說不定也會手腳酸軟下不了手呢。
徐萍也是普通人,並不是什麼聖賢,在這麼多的金錢麵前,她沉迷了,一心想著擁有這些錢之後,自己和母親將會麵臨嶄新的生活。
她發揮了從小就進行體育鍛煉的長處,把三隻沉重的箱子慢慢拖到了客廳的門口。心想,出去就有電梯,隻要把箱子拖出公寓就有出租車,司機肯定會幫自己的忙,雖然暴露自己的行蹤有危險,可這些錢值得自己冒這個險。說不定昨天晚上陳默帶著自己進入這棟公寓的時候就有人看見過呢,隻要沒有被拍下照片,就不能算證據。
兩個小時之後,徐萍從電梯裏拉出了三隻箱子放在門口,然後就來到外麵,在路邊攔住了一輛出租車,司機很願意為美女效勞,幫她把三箱書搬到了車裏,然後一路開到了她的家門口。
徐萍發出一聲尖叫,撐起身子,看著陳默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一隻手抓著脖子上的起子,身上已經鮮血淋漓,就連胯間那疲軟的東西也被染紅了。他一隻手朝前伸著,好像是要來抓她。
這個時候,徐萍才感到害怕,倒不是對自己做的事情害怕,而是那個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的血人讓她感到恐怖,她不明白,他為什麼還沒有倒下去呢。
就在徐萍連滾帶爬地逃到窗戶跟前的時候,聽見庫咚一聲,扭頭一看,陳默終於倒在了地毯上,那把起子已經掉下來了,也許是陳默自己拔下來的,脖子上的一個洞裏還在留著汩汩的鮮血,血液流到了地毯上,好像長著眼睛似地朝著徐萍坐著的地方滲透過來。
陳默側身躺在那裏,一隻手伸向前方,另一隻手壓在身子底下,離那把起子不遠。不過,他的一雙眼睛仍然睜開著,並且死死盯著前麵叉開腿、驚恐萬狀坐在那裏的女孩。
他最後看見的是一個一 絲 不 掛的女孩,兩條腿毫不害羞的叉開著,腿間紅腫不堪,上麵是一片幹涸了的血跡。他知道那是被他弄成這樣的,他也明白,最終自己還是被她弄死了。
徐萍坐在那裏等了半天,見陳默再沒有動靜,確定他已經死掉了,心裏麵一陣輕鬆的同時,又一陣恐懼,有一種馬上逃跑的衝動。
自己殺人了,成了殺人犯了。如果被抓住肯定要槍斃。可自己殺的是一個流氓惡棍,是自衛。如果父親還活著,作為一名警察,不知道對自己的行為會做什麼評判。
徐萍不敢去看陳默的眼睛,那隻眼睛即便在死後仍然充滿了邪惡,好像還在摧殘著她的身體。她低頭看看自己身子上粘著血跡,她知道那是陳默脖子裏噴出來的血,忍不住伸手擦了一下,結果汙染的麵積更大了。
一股腥味衝進了鼻子,徐萍覺得一陣作嘔,極力忍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忍住,於是就坐在那裏吐起來,吐得眼淚花子在眼眶中直打轉。
最後她腿腳酸軟地爬起身來,遠遠地避開陳默的屍體,走進了衛生間,出於本能,她覺得首先要洗個澡,不僅要洗幹淨自己的犯罪證據,同時也洗幹淨被陳默玷汙了身子。並且,她要趁著洗澡的機會好好思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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