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難以啟齒(1 / 3)

徐萍沒有想到警察來的這麼快,就在韻真走後的第二天,她正在家裏睡午覺,聽見外麵傳來一陣敲門聲。

母親手裏有鑰匙,這個時候不知道有誰來。不過,她絕對沒有想到會是警察。

徐萍披上一件衣服,磨嘰了一會兒才來開門,可是當她看見門口站著一男一女兩名警察的時候,忽然就怔住了,不過,那也是一瞬間的事情,腦子一轉,馬上就明白了兩名警察的來意,同時韻真的話就在耳邊響起。警察可是你的親人呢。

“請問,你叫徐萍嗎?”那名女警察問道。

“是呀,進來吧。”徐萍退後兩步把兩名警察讓進來,強忍住才沒有問他們找自己幹什麼。千萬不能驚慌失措,就當是父親剛去世,警察們上門來慰問。

“徐萍,你知道我們找你幹什麼嗎?”兩名警察在客廳坐下之後,看著徐萍把兩杯白開水放在茶幾上,那名女警才問道。

徐萍對自己的表現還挺滿意,因為端著杯子的手很穩,起碼沒有哆嗦。找我幹什麼?當然是因為陳默那個死鬼了。

不過在這一瞬間,徐萍腦子變得異常的清醒,兩個多小時的睡眠讓她感到精力充沛,足以應付任何挑戰。

“還能幹什麼?我以為我爸去世之後你們就把我們孤兒寡母忘記了呢。”徐萍一提到父親,兩個眼圈就紅了。

這可不是韻真教的,而是自己的臨場發揮,先打苦情牌,讓兩個警察明白,自己可是他們老前輩的女兒,起碼讓他們不好意思對自己態度粗暴。

兩名警察互相對望了一眼,他們在來之前就已經查清楚了徐萍的身份,知道她是解放北路派出所前所長徐召的女兒,那可是一名口碑不錯的老刑警,和罪犯進行了長期不懈的鬥爭,最後英勇殉職。

“你誤會了,我們今天不是為了你父親的事情來的……”男警察說道,看著眼睛紅紅的女孩一副失望的表情,好像感到有點於心不忍,趕忙補充道:“如果你家裏有什麼困難,你盡管說,我們會把你們的情況反映上去,你父親的事情我們都知道……”

徐萍覺得效果不錯,馬上就進入了角色,眼淚汪汪地說道:“謝謝……組織上已經很關心我們了……請問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哦,是這樣的,我們去銀行找過你,他們說你正在休假,所以隻好來你家了……你認識陳默吧……”那名女警察問道。

徐萍睜圓了一雙天真爛漫的大眼睛,點點頭,沒有說話,盯著兩位警察一副困惑的神情,似乎他們找錯了人。

“你最近和他有聯係嗎?”

徐萍歪著腦袋想了一下,好像不確定地說道:“打過幾次電話……最近他的手機一直關機,沒有聯係過……”

“哦,我們聽說你和他是男女朋友?”女警繼續問道,一雙眼睛直盯著徐萍,好像是在觀察她的反應。

徐萍一張臉就泛起了紅暈,借機扭過頭去,因為她不敢和那個女警察的眼睛對視,見鬼,這警察的眼睛有點邪門,沒準把自己當罪犯了。沉住氣,就按照行長交代的那樣說。

“我們分手有好一陣了……他……出什麼事了嗎?”徐萍問道。忽然就覺得自己最後一句話有點多餘。

果然,那名男警察馬上問道:“你為什麼會認為他出事了呢?”

徐萍猶豫了好一陣,才似不情願地說道:“他那人……就讓人覺得不正常……”

兩名警察對視了一眼,女警緊接著問道:“你都說說看,他有什麼不正常?”

徐萍意識到自己可不能順著警察的思路走,不然非走到死胡同裏去不可。這個時候應該主動進攻。

“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所以,我也不想管人家的閑事……他怎麼啦?”

那名男警察顯然有點性急,盯著徐萍低聲道:“他被人謀殺了……”

“啊!”徐萍驚呼一聲,一隻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眼神中流露出恐懼的神情。正如韻真交代過的那樣,如果讓韻真看見了,非對她的表演才能敬佩不已。

兩名警察看著女孩驚恐的樣子,暫時停止了問話,好像是讓她先消化一下這個不幸的消息,同時也希望她冷靜下來,而這正是徐萍所想要的珍貴的緩衝時間。

“他怎麼……怎麼死的?”良久徐萍才驚恐萬狀地問道。

“這正是我們想搞清楚的,所以,我們希望你能給我們提供一切你掌握的有價值的信息。”男警察說道。

“這樣吧,你先說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女警察接著問道。

“一個偶然的幾乎……我在同學家裏碰見的……”徐萍說道。

“這麼說你們一見鍾情?”女警繼續問道。

徐萍扭捏了一陣,似不情願地說道:“也不能說是一見鍾情,反正當時覺得他這人挺老實,還會做一手好菜……再說,他也追去我,所以,就想互相接觸一下……”

“你們之間的關係怎麼樣?”女警問道。

“前一階段還不錯……後來就……”徐萍猶豫道。

“你們分手有多長時間了,為什麼分手,能說說嗎。”女警緊接著問道。

徐萍知道自己現在該坦白交代了,因為陳默都已經死了,再矜持下去也不合適啊,個人**和一個人的生命來比,後者更重要,況且他曾經是自己男朋友呢,總不能表現出巴不得他死掉的樣子吧。

“我爸去世的前一陣,我們就分手了……原因嘛……各種原因都有……也說不清楚……”徐萍最後賣著關子,為自己後麵的長篇大論做鋪墊。

“你慢慢說,主要原因是什麼?”女警問道。

“主要原因還是……我爸不喜歡他……覺得他這個人不實在……不讓他到家裏來……”徐萍這句話沒有按照韻真的交代去說,而是再次做了一個鋪墊,她覺得這樣說效果可能會更好,因為自己可是一個乖乖女,最聽爸爸的話了。

“那你的意思,你一直都是瞞著你父親在和他交往?”女警問道。

怎麼老是這個女人發問?徐萍倒是希望那個男警察來提問,因為她覺得這個女警察好像和自己天生有仇似的。

“那倒不是……其實,我在認識他之後帶他來家裏見過我爸爸……當時雖然我爸不太滿意,可還是同意我們先交往一段時間……開始的時候,他這人還是挺不錯的……會做飯,對我也不錯,可是後來就變了……”

“哦。怎麼變了?”男警察問道。

徐萍又是一陣猶豫,看著兩名警察大眼瞪小眼的盯著自己,心裏不但不再害怕,還有種強烈的表演欲 望,心裏想著等韻真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度過了最艱難的時間,那時候,躺在床上對她訴說自己的機智勇敢是一件非常自豪的事情。

“差不多就是我爸去世之後沒多久吧……我慢慢發現他開始花錢大手大腳,人也有點不誠實,老是騙我……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在電腦城做生意,可收入一點都不好,手頭也比較緊,連請我吃頓飯都舍不得,可沒有多長時間突然就大方起來,不但給我買ipad手機,有時候出去吃一頓飯就花幾千甚至上萬……”

“他哪來的錢?”那個男警察又迫不及待問道。

這就對了,必須由自己來引導他們的思路,然後慢慢給他們講故事。徐萍得意地想到。不過臉上卻秀眉微皺,一副困惑的表情。

“我也奇怪呢,他說是搞絡工程賺來的錢……可我就是不太相信……其實,我都不知道他搞的什麼工程,隻覺得他每天都在外麵玩……後來我讓他對我說實話,可他就是不告訴我,我心裏就有點害怕了……”

“就為這事你離開了他?”女警問道,不過那神情顯然不相信。

“這隻是其中的一個原因,最讓我受不了的是……他好像在外麵找女人……有一次,我給他打電話,問他在哪裏,他閃爍其詞,顯然沒有說實話,我都聽見電話裏有女人的聲音……後來,我去質問他,他死活不承認……

還有,有一天,我在他的襯衫上發現了女人的口紅印子,他還是不承認……從那以後,我就覺得還是我爸說得對,他這人靠不住,有點錢就變壞,所以,後來慢慢的就和他來往的少了……”

“你和他……發展到什麼關係了?”女警突然問道。

“什麼意思?”徐萍不解地問道。

“你和他……發生關係了嗎?”

徐萍一張臉紅起來,扭捏地說道:“這是我的**。”

“徐萍,現在牽扯到一樁命案,所以,你沒有**,當然,我們絕對會對你今天說的話保密,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就一兩次……”徐萍羞愧地說道。同時,覺得承認和陳默發生關係是自己的一種恥辱。

“這麼說你們的關係不錯嘛。你們兩個是誰先提出來分手的?”女警說道。

“其實,我們也沒有誰明確說過分手的話,就是那種……漸漸的疏遠,自然而然就分手了……反正他好像在外麵也有女人了。”

“難道他後來就再沒有糾纏過你?”

“我們是和平分手,大家還是普通朋友,說不上誰糾纏誰。”徐萍說道。

“他平常都和什麼人交往?”女警問道。

“他

這個人沒什麼朋友,是個典型的it男,喜歡在家裏擺弄電腦,交往的也就是電腦城的一些生意人,關係一般般,沒有來往的特別密切的……我和他分手之後,他好

像和他哥哥的一個戰友來往比較多……”說到這裏,徐萍有點內疚,總覺得自己這是在出賣秦笑愚,還是有點不明白韻真為什麼要把他扯進來。

“你是說秦笑愚?”

“是的。”

“秦笑愚以前是不是一直住在你們家裏?”

“是

的……不過,那是我爸爸看他可憐,暫時讓他住一陣,我爸去世以後就搬出去了。”徐萍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裏有點虛,不清楚警察會不會掌握秦笑愚和自己的關

係。不過多半不會知道,畢竟自己和秦笑愚的關係很隱秘,目前也就隻有韻真一個外人清楚,隻要秦笑愚自己不說,警察從哪裏去了了解?

“你和秦笑愚的關係怎麼樣?”女警問道。

“你什麼意思?我把他當大哥看待……”徐萍警惕地說道。

女警察盯著徐萍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你最近一次見陳默是什麼時候?”

徐萍眯著眼睛想了半天,不確定地說道:“我想想……就是我在總行培訓班學習的第八天,好像是個星期六……對了,他打電話要和我見麵,我本來不想去,可他說向我谘詢一下按揭貸款的事情,以前他就問過我這個問題了……”

“你們在哪裏見麵?”

“在一家茶樓……叫紅磨坊吧……我是第一次去那裏……”

“就你們兩個人?還有沒有別人在場?”

“沒有。”

“你們談論了一些什麼?”

徐萍知道,這段話不能說的太清楚,隻要給警察提供一個線索就行,就像韻真說的那樣,目的就是把陳默跟和平南路支行扯到一起就算達到目的了。

“我

說了,就是關於買房子抵押貸款的事情,他賺了大錢,想買三四套房子,可他在本市沒有什麼熟人,按揭貸款是個問題……我讓他去我們一家支行……就是和平南路

支行去辦理按揭手續,好像他對支行的手續有些疑慮,心裏不踏實,所以就來問我……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我沒有在支行工作過……”

“你為什麼要介紹他去和平南路支行?”

“我有個同學在那邊上班,他說他們那裏按揭貸款要求不嚴格……銀行內部的職員都可以擔保,他自己沒有買房子,可他的名下早就被人做過按揭了……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太清楚,我隻是讓他自己去谘詢一下……再說,我已經和他分手了,也不想太多管他的閑事……”

“你那個同學叫什麼名字?”

“唐軍。不過,他現在已經調到解放北路支行了……因為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在支行做了抵押貸款,所以他就找他們行長論理,結果就被排擠出來了……前幾天我還見過他,滿腹牢騷,正打算要舉報他們行長呢……不過,他和陳默倒是沒有關係,實際上他們之間也不認識……”

徐萍注意到,兩個警察互相對望了一眼,隨後隻見女警察在一個小本子上奮筆疾書,把她說的這些話記在了一個小本子上。心想,這下和平南路支行的行長陳咬金倒黴了,聽韻真話裏的意思,這家銀行肯定有一個黑洞,就看警察是不是對他們感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