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君臨笙與她,不過一麵之緣,他身為皇子,不知有多少謀劃要施展,即使她此時站在他麵前,他也未必認得出她。
所以,一切為時過早。思及此,雲琉雅慌亂的心跳逐漸恢複平靜,馬車停在寧國公府前時,她的眸子已清冷一片,再無一絲波瀾。
雲琉雅不知道的是,就是這場無意間巧合的碰見,牽扯出了後來一連串的糾葛。不過這已是後話。
雲琉雅攙著寧婉下了馬車,抬頭凝望宅子大門上方肅穆的匾額。從外觀看,這裏甚至比雲府輕減許多。古老的院牆下蜿蜒爬行著青綠色的枝葉,遁去了那高聳處迫人的巍峨。院內,幾顆粗壯挺拔的大樹枝繁葉茂,直插雲霄。
這裏的空氣似乎都比雲府輕快許多。雲琉雅餘光看到母親寧婉臉上漸漸浮現的笑容時,不由這樣想。
寧國公一直到傍晚才回府。他回來時,雲琉雅正和寧婉,寧老太太一起用晚膳。
“哈哈,寶貝外孫女兒,可想死我了!”寧國公爽朗的笑聲從殿外就開始傳進來,雲琉雅聞聲站起身,正準備迎過去,便看到個大步流星的身影撲過來,將她一把抱起來。
“啊!外祖父!”雲琉雅大驚失色。
“小丫頭果然又重了,老夫抱著竟有些力不從心了。”寧國公將雲琉雅放下來,伸出大掌比量著雲琉雅的身高,氣喘籲籲道。
雲琉雅望著站在自己麵前腰板仍十分硬朗挺拔的外祖父,不禁心生讚歎。從她記事起,外祖父就一直是這般俊爽豪邁的模樣,從未老過。
聽到寧國公這樣說,雲琉雅不禁撅起嘴,抱怨道,“外祖父是嫌雅兒重了。”說著,她一臉委屈地望著寧國公。
果然,寧國公大窘,對著這方十四歲的小丫頭竟手足無措起來。“這,外祖父哪有,分明實在誇雅兒,不哭不哭,雅兒一哭,外公就沒轍了。要不實在不行,你打外公吧。”
誰也不會知道,權傾朝野,雷厲風行的寧國公麵對起這樣的孫女會這樣親和疼惜。
眼看自己的小陰謀得逞,雲琉雅臉上立馬露出得意的笑,回身衝寧老太太道,“祖母,您看,祖父的表情真可愛,雅兒還沒哭,外公好像都要哭了。”
寧國公表情頓時凍結。寧老太太見狀隻得出來解圍,她用不帶著護甲的食指點了點雲琉雅光潔的額頭,無奈道,“這淘氣的丫頭,竟然學會調侃外公了。”她轉過身,不忍看到寧國公這般窘態,又勸慰道,“誰叫你沒事說我們雅兒重的,分明都瘦的皮包骨了,不止雅兒氣你,我聽到也想打你。”
寧老太太嗔怪望著寧國公,臉上滿是笑容。
時光荏苒,寧老太太和寧國公用幾十年的恩愛和堅守,完美詮釋了相濡以沫這個詞的最高定義。
寧婉站在一旁望著父親和母親,嘴角也含著笑意。
終究自己遇人不淑,得不到一生所求。她出著神,收回目光時才發現父親正用複雜的眼神望著自己,欲言又止。寧婉見狀,倉促扯出了一絲微笑,上前一步,道了聲,“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