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笙兩手交叉相握置於鼻前,紫色雙瞳中油燈的昏黃像兩簇火苗,燃燒著,翻滾著。
他想,今夜又是一個不眠夜。
敵營大帳燈火通明,幾個黑影無聲無息的藏匿於敵軍營帳外。
巡視的士兵交頭接耳,聊的胡天海地,大概是未曾料到楚軍會夜襲敵營為糧草吧,巡邏很是鬆懈。
“哎,聽從前線回來的士兵說,現在楚軍已經斷糧好幾日啦!”一個巡邏兵推了推旁邊人的手臂。
被推到的人回頭接道,“我也聽說了,而且聽說呀,他們的士兵已經餓的麵黃肌瘦拿不起武器了都!”
“這麼說我們這邊是不是也快結束了!終於可以回家啦!”說話的人笑的燦爛,好像明天就可以打包袱回家一樣,“哎?等等,我怎麼沒見過你?”
被搭話的人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深夜裏很是可怖,“你不曾見過我,因為,你沒機會再見了。”
那人一隻手快速的搭上巡邏兵的脖子,“卡擦”一個錯手結果了一條生命。那人摟著巡邏兵的屍體,遠看隻以為是兩個貪杯喝酒的士兵勾肩搭背。殊不知,卻是餘子秋假扮衛兵混入其中。
他澄亮的目光映得月光狡黠明朗,對著暗處做了個手勢,立刻從暗影處迅速的跑過幾道人影。
糧草庫門口有兩個侍衛把守,手中持長矛,目不轉睛,似乎不易突圍。餘子秋等人靜候一邊,隻等待換班時的那段空隙。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餘子秋等人不時的向前移動著,隻為時間一到就立刻衝上前。
“換班時間到!”一個侍衛領頭模樣的人拿著手中的令牌對那兩個看守的晃了晃,“你們可以去交接了。”
待那兩人一離開,那個拿令牌的人就回身走向餘子秋的藏身處,“別躲了,快進去!”
原來那人竟是易容後的秦末夏。
事情還要說到幾個時辰前,君臨笙帳內。
那時君臨笙剛對餘子秋等人下好命令,糧草一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拍案決定。眾人離去時,秦末夏走在最後,因為他總覺得君臨笙說的那策中好像少了些什麼。正當他要離開之際,君臨笙突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微怔間,便慢了其他人一大截。
“噓,我有話說。”君臨笙將食指置於唇間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秦末夏會意的點點頭,在眾人推開大氅挨個魚貫而出後拉上了簾子。
“阿笙,你想說什麼?”秦末夏詢問道。
“昱舒你得替我辦件事,糧草一事的成敗就在於此了。”秦末夏的字是昱舒,君臨笙突然說的很是懇切,倒讓秦末夏這個被拜托的人聽得有些懵了。
“剛才不都準備好了嗎?子秋他們不也都安排好任務了嗎?”
君臨笙搖了搖頭,“你也看到了適才那些將領的反應,我不能冒險讓他們抓到把柄。”定定的看著秦末夏,道,“你功夫好而且你最是熟悉那些敵營的構造,交給你我放心。”
秦末夏嘿嘿的撓了撓頭,“你說哪裏話,兄弟間那還用說這些,說吧,讓我做什麼?”
“我需要你潛入敵營,將一壇菊香酒送入賀倫帳內。待他醉酒人事不省後,盜出他的令牌。剩下的你去了就知道了。”君臨笙沒把話說全,按其中的意思秦末夏卻明白。